林风的左脚刚踏进洞穴,地面那道寸许宽的裂缝便微微震颤,像是活物般抽搐了一下。他拄着战刀,右腿断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刀柄上。
星图还在头顶缓缓旋转,三十六个光点如星辰垂落,映得岩壁泛起幽蓝波纹。机械声早已消散,但那句“管理员编号Ω-7”仍在识海里回荡,像一根钉子楔进记忆深处。
苏然的手还搭在他手臂上,生命丝线绷得极紧,轻微震颤着。大壮站在后方半步,肩头血痂裂开,渗出的新血顺着指缝滴下。
“你……真的是系统的一部分?”苏然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寂静中。
林风没抬头,只是用刀尖在地上划了一道浅痕,切断了部分涌入识海的记忆流。那些画面——废墟、崩塌、持刀人影——被强行截断,如同拔掉数据接口。
“我不是程序。”他嗓音沙哑,“如果我是,现在早就执行清除指令了。”
他猛地撕开左臂衣袖,皮下一道陈年伤疤暴露在微光下,形状与掌心符文完全一致,边缘呈闪电状延伸,深入肌肉。
“这是十年前父亲死前,在我身上刻下的标记。”他说,“那时候,异形还没出现,灵气也没复苏。可这道疤,早在系统觉醒前就存在了。”
苏然盯着那道伤痕,指尖微动,生命丝线悄然探出一缕,轻轻触碰疤痕边缘。刹那间,丝线泛起微弱金光,仿佛与某种沉睡的能量产生了共鸣。
“你的血……和地球灵脉同频。”她低声说。
大壮咧了咧嘴,尽管脸色发白:“所以你是钥匙?不是锁?”
“我是被埋进土里的火种。”林风撑起身子,战刀横握,“他们设好规则,等我醒来重启一切。但我偏要问一句——谁规定的,管理员就得听话?”
话音落下,三人之间的灵力循环重新稳住。苏然收回丝线,深吸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读这些符文?它们可不是写给人看的。”
林风抬头看向岩壁。那些风化的刻痕正随着星图流转而微微发亮,像是被唤醒的古老电路。他闭眼,启动“漏洞之眼”,视野瞬间切换至溯源模式——数据残影浮现,符文结构层层嵌套,外层是防御性加密,内层则是时间压缩过的记忆存储体。
“需要生物密钥。”他睁开眼,“苏然,你的生命灵根能感应本源波动,试试把灵力注入左侧第三块凸岩。”
苏然点头,缓步上前,掌心贴上岩面。绿色光晕自她指尖扩散,沿着符文脉络缓慢游走。岩层发出低鸣,像是久未运转的齿轮开始咬合。
“有反应。”她说,“但它在抗拒,像是……在验证资格。”
“那就给它一个答案。”大壮走上前,混沌灵根猛然爆发,黑气缠绕双拳,狠狠轰向右侧能量节点。轰然巨响中,岩壁震动,一道隐秘回路被强行激活。
林风立即抛出一枚秩序碎片,精准嵌入中央凹槽。碎片悬浮半空,缓缓旋转,释放出稳定的频率波。
“成了。”他低喝,“现在,三股能量交汇——秩序为引,生命为媒,混沌为破障之力。准备读取。”
三人同时发力。苏然的灵力如溪流渗透岩层,大壮的混沌能量粗暴冲撞加密屏障,林风则以“漏洞之眼”锁定核心逻辑链,引导信息流定向解压。
岩壁骤然亮起,一幅浮雕式画面在众人眼前展开:
远古时代,大地龟裂,三十六处遗迹同时喷发光柱,直冲地核。光柱交汇处,一颗巨大晶体缓缓成型,散发着柔和却压倒性的能量波动——本源核心。
一名持刀人影立于祭坛中央,背对镜头,身形与林风完全一致。他抬起手,将一把断裂的战刀插入核心,瞬间,整个星球的地壳开始重组,灵气倒灌,文明重启。
画面一转,同样的人影被锁链贯穿四肢,封印于深渊之下,头顶浮现出“循环重启协议”六个大字。
“这是……实验记录。”苏然喃喃,“地球不是自然复苏,是被人反复重启的试验场。”
“而你。”大壮看向林风,“每次重启,都是你亲手执行的?”
林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如果是命令,我早该乖乖封印自己。可你看——”
他从战术服内袋掏出一本破旧笔记本,封面写着《系统觉醒:我在末世修成仙尊》,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次战斗、每一个决策、每一段与队友并肩前行的经历。
“这是我写的书。”他说,“不是系统生成的,是一个活人,一字一句写出来的。”
他撕下一页,点燃,投入岩壁裂缝。
火焰腾起的瞬间,最后一幅图案泛起微光,隐藏文字浮现:
“唯有自主意志,可启终焉之门。”
空气凝滞了一瞬。
大壮抹了把脸,啐了一口:“行吧,既然你还能写小说,那就不是死程序。我信你。”
苏然也松了口气,生命丝线重新收紧:“接下来呢?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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