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李丽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外,望着远处浑浊的沅江水滚滚东去。她身上的蓑衣早已湿透,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但目光依然坚定。
“夫人,又一批灾民到了。”一个满腿泥泞的伙计跑来报告,“约莫三百人,大多是老弱妇孺。”
李丽抹去脸上的雨水:“按之前的分组安排,先登记,再分发号牌。有手艺的分去木工组和缝纫组,其余的参与清淤。”
伙计面露难色:“可是...粮食恐怕不够了。今天只够发放两百人的份额。”
“把我的那份分给孩子们。”李丽毫不犹豫地说,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总部,让林东家再调五百石粮食来。”
接过信件的骑手刚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李丽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正围着粥棚推搡,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让我过去!”李丽提起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事发地点。泥浆溅在她的衣袍上,但她顾不上这些。
粥棚前,几个青壮男子正试图插队,与维持秩序的护卫发生冲突。一位老妇人被推倒在地,怀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住手!”李丽的声音不算大,却奇异地让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她扶起老妇人,拍了拍孩子身上的泥,然后转向那几个闹事的青年:“为何不按规矩排队?”
领头的青年梗着脖子:“我们饿了两天了!凭什么要等?”
“就凭后面那些老人孩子等了更久。”李丽平静地说,指向队伍末端几个颤巍巍的身影,“你们有力气闹事,不如去参加‘以工代赈’,干半天活能换三餐饱饭加二十文钱。”
青年们面面相觑:“真有这等好事?”
李丽示意助手拿来几块木牌:“拿着这个去堤坝找王管事,他会安排你们活计。”她又提高声音,“通衢天下在此设点赈灾,只要守规矩,人人有饭吃!”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李丽趁机宣布:“从今日起,我们增设‘清淤’、‘筑堤’、‘编织’三组,参与者按劳取酬。有意者去右边帐篷登记!”
灾民们蜂拥向登记处,刚才的混乱瞬间转为有序。李丽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穿越前她参与过几次慈善活动,但直面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夫人高明。”随行的老账房赞叹道,“既平息了骚乱,又招到了劳力。”
李丽摇头:“只是权宜之计。当务之急是尽快修复堤坝,否则再来一场雨,下游十几个村子都要遭殃。”
回到主帐,李丽立即召集各小组负责人开会。帐篷里弥漫着潮湿和药草的气味,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听她布置任务。
“...木工组加快制作独轮车,提高运土效率;医疗组重点预防痢疾和疟疾,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李丽的声音已经沙哑,但依然清晰有力,“最重要的一点——所有参与劳作的灾民,工钱必须当日结清,不得拖欠。”
一位当地乡绅忍不住插嘴:“李夫人,赈灾本是善举,何必还要付工钱?给口饭吃就是了。”
“周老爷,”李丽正色道,“灾民不是乞丐,给他们尊严比施舍更重要。况且...”她拿出一本账册,“按现在的进度,修复堤坝需要五千工日。若全靠施舍,至少要准备三个月的粮食;但采用‘以工代赈’,灾民自食其力,我们只需供应一个半月粮,还能提前完成工程。”
乡绅们哑口无言。李丽的这套方法在现代已是常见,但在古代无疑具有革命性。
会议结束后,李丽终于得以坐下来喝口水。她展开从总部带来的地图,在上面标记已完成和待修复的堤段。这时,帐篷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厮捧着封信匆匆进来。
“夫人,总部的回信!”
李丽迫不及待地拆开火漆。信是林一亲笔所写,前半部分公事公办地汇报了第二批粮食的启运时间和新招募的郎中名单。但最后一段笔迹突然变得随意起来:
“...萱儿日夜念叨想你,昨日竟自己写了封‘家书’,字如蝌蚪却情真意切,我已附在信中。另,家中无你,食不甘味,盼早日凯旋。”
李丽的指尖轻轻抚过最后几个字,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她翻开信封,果然找到一张小萱儿“写”的信——其实大多是图画,只有歪歪扭扭的“娘亲快回”四个字能辨认出来。
“这小丫头...”李丽笑着摇头,却将信纸贴在心口好一会儿才舍得放下。
她提笔回信,详细汇报了灾区情况和物资需求。写到末尾时,笔尖悬在纸上良久,终于添了一句:“此地有一种茜草,染色鲜亮不褪,或可开发为新商品。盼归时与君共商。另,劳烦告诉萱儿,娘亲收‘信’甚喜,不日即归。”
信使离去后,李丽走出帐篷。雨终于停了,夕阳从云缝中透出几缕金光,照在忙碌的灾民身上。远处,新招募的青壮年正在加固堤坝,妇女们编织草袋,孩子们帮忙传递工具。这幅生机勃勃的画面,与几日前凄风苦雨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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