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柱连忙应下:“放心吧将军,我这就去安排!囚车那边我亲自盯着,保证万无一失!”
秦峰却皱了皱眉:“将军,二十个人是不是太少了?黑松林里光线暗,对方要是放冷箭,咱们……”
“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赵烈打断他,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长刀——刀身是军工坊新打的精钢,泛着冷光,刀柄缠着防滑的牛皮绳,“咱们穿便装,带硫磺弹,不用骑兵,步行进去。你手下的弟兄里,有没有会吹哨子的?约定个信号,一吹长两短,就是发现敌人;两吹两短,就是要合围;三吹两短,就是撤退。”
秦峰立刻点头:“有!末将手下的李三,以前是猎户,吹哨子能学夜莺叫,十里地外都能听见。”他转身就要去叫人,却被赵烈拦住。
“等等。”赵烈从物资车里取了两套粗布短打,扔给秦峰一套,“把盔甲脱了,换上这个。你那身银甲太扎眼,夜里老远就能看见。还有,让弟兄们都把弓箭藏在怀里,弯刀别在腰后,尽量别发出声响。”
一刻钟后,城门口的火把被吹得噼啪作响。二十个精挑细选的弟兄都换了便装,每人腰间别着弯刀,怀里揣着弓箭,马鞍旁挂着两个硫磺弹——这是军工坊新做的,外壳是竹筒,里面装着硫磺和硝石,点燃后能烧半个时辰,火光足有一人高,既能照明,又能当信号。
秦峰骑着一匹黑马,旁边的李三背着个箭囊,手里还攥着个哨子。赵烈翻身上马,看了眼天色——月亮被乌云遮住,正是夜袭的好时候。“走,慢点儿骑,马蹄裹上麻布,别出声。”他压低声音,率先策马出了城门,身后的队伍紧随其后,马蹄踏在积雪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记。
离黑松林还有半里地时,赵烈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翻身下马,摸了摸地上的雪——雪地上有新鲜的马蹄印,蹄铁形状是李自成残部常用的“方头蹄铁”,不是清军的“圆头蹄铁”。“是李自成的人。”他对秦峰低声道,“都下马,把马拴在那片杨树林里,步行进去。”
众人轻手轻脚地拴好马,跟着秦峰往林子里走。秦峰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罗盘,时不时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他早年跟着父亲在蓟辽打仗,学过追踪术,能从落叶和雪痕里看出对方的行进方向。
“将军,你看这个。”秦峰突然停下,指着一棵松树下的血迹——血迹还没凝固,呈暗红色,旁边还有一小块撕碎的棉衣,上面绣着个“李”字,“是李过的人!他们穿的棉衣,都是早年闯军发的,上面都绣着字。”
赵烈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淡淡的火药味,看来对方不仅带了冷兵器,还可能藏着火铳。他刚想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夹杂着咳嗽声。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等三更天,驿馆的弟兄们都睡熟了,咱们就摸过去——先解决门口的守卫,再去后院救闯王,最后一把火烧了中转站,让赵烈那小子哭都没地方哭!”
“大哥,咱们就三十个人,能行吗?赵烈可是能以五百人打垮李过将军的主儿,万一……”另一个声音带着怯意,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怕什么!”粗哑的声音冷哼一声,“赵烈的人都在驿馆守着囚车,中转站那边只有几个工匠和老弱兵卒,一烧一个准!再说,咱们还有这个!”接着就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在摆弄什么器械。
赵烈对秦峰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带人绕到后面,堵住密道出口;又对李三比了个手势,让他吹哨子通知其他弟兄,呈扇形包围。秦峰点点头,带着十个弟兄,猫着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动作轻得像猫。
李三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一长两短”的哨音,远处立刻传来回应——弟兄们都已经到位了。赵烈握紧腰间的弯刀,悄悄摸向声音来源处——那是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只留下一个一人宽的缝隙,里面隐约能看到火光。
他从怀里掏出硫磺弹,点燃引线,看着火星慢慢烧向竹筒。“三、二、一!”他在心里倒数,猛地将硫磺弹扔进山洞,紧接着拔出弯刀,大喝一声:“逆贼休走!朝廷大军在此!”
硫磺弹在山洞里炸开,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里面的人被吓得尖叫起来。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汉子率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火铳,刚要扣动扳机,赵烈的弯刀就已经劈了过去——“咔嚓”一声,火铳被劈成两半,刀刃顺势划过汉子的肩膀,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杀!”洞口两侧的弟兄们纷纷冲了出来,弓箭齐发。一个残兵刚想拉弓反击,李三的箭就已经射穿了他的手腕,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赵烈余光瞥见一个瘦高个想往山洞深处跑,那里正是密道的入口——秦峰还没到,绝不能让他跑了!
他提刀追了上去,瘦高个慌不择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赵烈趁机一脚踩在他背上,弯刀架在他脖子上:“想跑?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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