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响起一片惊骇的低呼。星川将军瞪大了眼,显然被凛的突然爆发震住;几名侍者伸手想拽她回去,又犹豫着收手。被玲华掐住喉咙的正则勉强摇头——不要——却发不出声。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到玲华身上。
她紫眸缓缓移向打破沉默的阴阳师,唇角挑起一抹玩味:「哦?」随即她松开手指,任由他重重落地,跪地大口咳嗽。她抬步越过他,像跨过被丢弃的玩具,目光完全落在那位敢顶撞她的阴阳师身上。
「那么,」她淡淡问,「你是谁,竟敢对本宫发号施令?」语气柔软,锋意如刃。她微侧着头,像一只好奇的猫。殿内再次寂静,连风都似乎止住;凛的心跳加快,却没有退开。
「影虎的阴阳师,天草凛。」她步步上前,声音稳定。法衣白底朱纹,几缕黑发自丝带间滑落,眼里带着愤怒的湿意。「你在这里做的一切,是耻辱。」她指向正则与一圈震惊的武士,「这是根本残忍,不是娱乐。你或许强大,但你没有荣誉。」
一声倒吸气在殿内蔓延——这几乎近乎僭越。有人捂住了嘴,星川额上见汗。仁的心像被拧紧:他敬佩凛的勇气,却清楚玲华的手段,这一刻说不定会变致命。
玲华静看着凛,紫眸里情绪一闪即逝,笑意渐深,露出整齐的白齿:「没有荣誉……?」她像回味词语,「小小的阴阳师,你竟同本宫谈荣誉?」她前踏一步,几名护卫本能上前,她轻飘飘一拂袖,人群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开。「都待在原地。」无人敢动。
她的声音忽而压低,像一把缓慢按下的刀:「可‘荣誉’二字,最先是被谁出卖的?你们执符持印的人,口口声声清净正直,袖里却尽是算盘。‘规戒’、‘结界’、‘护民’……在本宫看来,多半只是好看的幌子。」她的目光在殿上一扫,淡淡补了一句,「本宫见过,也付过代价——不必你来讲经。」
她抬指点向脚下的石地,又指向凛的心口:「所以别拿‘荣誉’来给本宫定规矩。你真要守护,就用你的法术守住他该守的人——而不是把一块牌坊挂到本宫身上,好让你们自己安心。」她似笑非笑,「况且,连你们这片地上自诩正统的人,这些年在阴影里做的事,本宫也闻得到一股味道。阴阳师若要谈荣誉,先问问你们的同道可配不配。」
此刻两人只隔数步。玲华重新漏出了一点笑容,目不斜视:「不过嘛,你有骨气,也挺有火气……凛。」她故意顿了顿,「我能感到它——你的力量。影虎的阴阳师,是吗?你要守护你们所谓的荣耀?」
凛喉头一紧,仍不退让:「总得有人反抗。如果将军护不了民的荣誉,那就由我。」一滴眼泪滑下,她迅速拭去,「我不会让你继续这场……嘲弄。」
玲华的目光掠过那滴泪,神情短促地收紧,又松开。她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继续?那你想做什么呢?」笑意转锋,「来吧——阻止本宫。」
凛的呼吸一窒。殿里静到能听见远处水声,一抹云影掠过天窗。所有人都在等她的下一步,甚至玲华也在等,眼神里全是兴致。
「给本宫看看,」玲华道,几乎温和。她优雅伸出一只手,「给我看看你说的荣誉,展示你的力量。用你所有的法术,最强的符咒。本宫允许你尽情攻击。」她微抬下巴,像赐下一道恩典,「把全部力量都给我看,凛。」
凛咬紧下颌。她明白这不是诈术——而是赤裸裸的自信。愧恼与怒火同时翻涌;她想到正则的喘息、将军的沉默,想到昨日那一夜的血与哭声——若要出手,就是现在。
「如您所愿。」她低声应。退一步,深吸气,稳住狂跳的心,袖中抽出一叠符札,朱纹如血。几名武士下意识绷紧,能感到她周身灵力正在聚拢。
仁不由自主地前踏半步,满脸担忧:他们见过玲华的力量——一名阴阳师的咒能有几分希望?他却仍屏气注视。
凛合十,紧攥符札,低声吟唱。古音滚落,每个字都带着重量;气温骤降,空气轻微嗡鸣。玲华静立不动,双手交叠,目光饶有兴致。
咒至尾声,凛厉喝:「束缚净化!」符札腾空化光,五个炽亮符号在玲华四周点燃,结成灼热的阵式,光网一层层合拢。狂风席卷,旗与袍尽起,尘与花被卷成发光的漩涡;殿中众人遮目后退,石板轻震,星川握住柱子,半张着口。正则也眯起眼,透过烟尘看向中心,目光里第一次有了希望。
耀眼的白光轰鸣、翻涌——随一声巨响,骤然内塌。燃烧的符印化灰飘散,庭院倏然归于安静。尘埃与余烬在空中沉落。所有视线都扫向阵心。
尘幕散去,一个黑影站在那里。玲华仍在原地,毫发无伤。和服金线在光中一闪,不见半点破损。有人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凛的最强咒——连痕也没留。石板上只烙着一个焦黑的五芒星光环,她本人完好如初,双手仍合在身前,像只等一阵小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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