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沈山河到了能记事的年纪。但这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日子依旧像以前一样的过着。不过村子里面也有了些许不同——村里通了电,后来又有了第一部电视机。
记得那天附近所有的小孩都去了,挤在那个方匣子前,就看到匣子前面的玻璃上一会儿如雪花翻滚,一会儿有横杠不停从上面划过,里面还滋滋响个不停。旁边有人在这个钮转转那个钮按按,甚至还在匣子上拍了几巴掌,仿佛大人打小孩似的给他两巴掌就听话了。
后面还有个人举着根长长的竹杆,杆子顶上顶着个大大的王字一般的天线,一会儿转一下叫一声“好了没?”一会儿又举高点叫一声“好了没?”一会儿左边一点叫一声“好了没?”……
守了大半天,就听俩人一个举个天线叫“好了没?”一个拍着电视机答“没有。”不过最终还是弄好了。
大家也终于直观的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慢慢的村子里也变得不一样了。最先是小孩子,守着动画片的时间好来报道,平时玩耍也是学着里面的动作,喊着里面的口号,什么“人间大炮”,什么“恐龙特急克赛号”。大人看的好像什么《霍元甲》,《陈真》之类的,后来又有了《渴望》,还记得里面有首歌是这么唱的: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时光……”。
当年的好时光啊!可惜了啊!回不去了!哪怕是多留下点啥也好啊,尽瞎玩过去了。
山村的夜晚向来静谧非常,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宁静的薄纱所笼罩。除了偶尔从草丛深处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声,以及遥远之处隐约可闻的狗吠声外,再无其他声响打破这份安宁。
沈山河静静地躺在那张略显简陋的木床上,望着飞进屋来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在眼前飞过,怎么也无法入眠。他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一般焦躁不安。
白天的时候,沈山河听到父亲不经意间再次提及了那本名为《鲁班书》的书籍,虽就几句话一带而过但他分明感觉到了父亲那种朝圣般的神情。就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干柴堆中,瞬间在他的心间燃起了熊熊烈火,而且火势愈发凶猛,越烧越旺,勾着他强烈的好奇心,欲罢不能。即便此刻他紧紧地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之中依旧充斥着关于那本神秘之书的种种想象,同时还不断浮现出父亲当时那一抹意味深长、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这《鲁班书》究竟是何物呢?为何父亲对此总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谈半句?”
无数个疑问在沈山河的心头萦绕不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再思他就见到了他妈——一巴掌呼过来。
“还不睡,翻过来翻过去你煎鱼呢?”
原来他的老木床一翻身就咯吱作响吵到了隔壁的娘老子。
次日黎明时分,天色尚未大亮,沈山河便已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匆匆忙忙地起了身。他连洗漱都顾不上,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请父亲的做木匠的人家飞奔而去。
当他抵达时,发现父亲早已开始了新一天忙碌而有序的工作。只见父亲正手持一把刨子,专心致志地打磨着一扇杉木板子。
木板放在一根木方上,前端抵着马扎子,木方下面一端架支木马。只见父亲双脚大开,一前一后,随着后脚用力一蹬,前脚一弓,上身前冲,手中刨子猛的往前一推,一条长长的、薄薄的木花从刨口中哧溜一下就钻了出来,随后缩成卷落在了地上。然后父亲前脚用力,后脚弯曲,上身后移,双手拉着刨子收回,然后不停重复前面的过程,只听得嚓嚓嚓,刨花片片飞舞。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木头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沈山河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凑到父亲身旁,去接刨口冲出来的木花,拉直了,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纹路,那是时间刻在树上的痕迹,是岁月写出的书,据说有经验的人能在上面读出东南西北,读出哪一年风调雨顺,哪一年干早少雨。当然沈山河是看不懂的,如果你硬要他说出点什么来的话,那就三个字“鬼画符”。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爹呀,您昨天跟我说起的那本《鲁班书》到底是啥东西啊?为啥您老是不肯给我讲讲清楚呢?”
他父亲停下手中的活儿,微微抬起头来,原本专注于劳作的目光此刻变得有些深邃,眼神之中悄然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当中,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地张开嘴巴说道:
“崽伢子啊,这《鲁班书》可是咱们木工行当里至高无上的宝典呐!相传乃是由那位大名鼎鼎的鲁班祖师爷亲自写成的。这位祖师爷可了不得呀,你看这锯子,是他发明的,还有什么梯子呀,以前下雨打的伞呀,甚至他还造出了能座人飞起来的鸟……围绕它的传闻层出不穷,爹也只能说说爹师傅传下来的这个说法,至于是非真假爹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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