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鸡叫了第一声。玄元缓缓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洗了个通透的澡。案头的烛火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点残蜡,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荷塘的青蛙开始鸣叫,一切都带着新生的活力。
他抬手摸了摸丹田,那里的暖意还在,像揣着颗温玉。再感受呼吸,口鼻的气息轻得像羽毛,而周身的毛孔,却仿佛在与晨光、与蛙鸣、与远处的炊烟共鸣,吸进清,呼出浊,自然而然,不费力,不刻意。
“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玄元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朝霞。原来,最根本的“道”,就在这“不动”里——心不动,神便定;神定,气便住;气住,生命便如星辰般,自然常住,不必强求。
他想起老丈说的“大道可安”,忽然懂了——大道不仅是公平,是善意,更是每个人与自身神气的和谐。若人人都能守住神气,心不乱,意不狂,便不会有贪念,不会有纷争,天下自然安稳。
这日清晨,碧月进来收拾时,见玄元站在窗边,晨光洒在他身上,竟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额间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
“殿下,您站了一夜?”碧月惊道。
玄元转过身,笑了笑,声音清朗:“没有,只是悟了个道理。”
他走到案头,取过纸笔,提笔写下:“胎息者,非闭口鼻,乃合神气;非求长生,乃守本真。”
字迹比往日沉稳了许多,笔画间仿佛有气流淌,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力量。
自那日后,玄元每日都会打坐片刻,不是为了“修行”,是为了找回那份“神气相合”的本真。他依旧读经,依旧练武,依旧出宫看望流民,只是眼神里多了份沉静——见了苦难,不再只觉心痛,会想“如何让他们神气安定”;论起道法,不再只说字句,会说“你且静下心,感受丹田的暖意”。
赵虎见他打坐后射箭更稳了,笑道:“殿下这是‘以静制动’?”
玄元点头:“神定了,手自然稳;气顺了,力自然足。”
刘学士见他批注《周易参同契》,字字通透,叹道:“殿下是真懂了。”
玄元只是笑:“不是懂了书,是懂了自己。”
净乐国的春天,花开得越来越盛。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比往年大,荷塘的荷叶绿得发亮,仿佛都沾了些生机。没人知道,那个九岁的太子,在一个春夜,从一本古老的书中,悟透了生命最本初的秘密——那不是高深的法术,不是玄妙的玄机,只是“神气相守”的简单道理,是每个生命与生俱来的能力。
而这,或许就是他修道之路的真正开端——不从外在求,只向内在寻;不与天地争,只与自己和。就像《周易参同契》最后说的:“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玄元望着窗外的春光,知道这条路很长,但他不急。因为他已经找到起点——就在每一次呼吸里,每一次心跳里,每一个不起杂念的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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