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最终似乎拗不过老妇人的坚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对老妇人叮嘱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严厉地瞪了陈默一眼。
老妇人安抚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比划着示意他不要怕。她和那个叫“阿朵”的小女孩一起,费力地将陈默扶起,半拖半抱地,将他挪到了附近一间废弃的、但相对完整能遮风避雨的吊脚楼下层。这里堆着些干草,显然以前是养牲口的地方,虽然简陋肮脏,但至少有个顶棚。
老妇人又拿来了一些干净的布条和一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草药膏,示意阿朵帮陈默清洗伤口(陈默死死护住伤腿,坚决不让小女孩碰),然后她自己亲手,用竹片刮掉一些明显的腐肉,敷上了草药。药膏敷上,又是一阵刺痛,但随后传来的清凉感,让陈默稍微好受了一些。
老妇人留下了一竹筒水和几个糍粑,又叮嘱了阿朵几句,便拄着杖离开了,似乎要去处理别的事情。
吊脚楼里只剩下陈默和那个叫阿朵的小女孩。阿朵似乎不太怕生了,蹲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伤痕累累的外乡小哥哥,用磕磕绊绊的官话问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陈默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用警惕和恐惧的目光回望着她。他不敢透露任何信息。这份突如其来的救助,让他如同惊弓之鸟。他害怕这是另一个陷阱,害怕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蜷缩在干草堆里,感受着伤腿传来的清凉和腹中的饱胀,身体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但精神却绷得更紧了。这个苗寨,是暂时的避难所,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那个离开的中年汉子,会不会去告密?老蛊婆的爪牙,会不会已经潜伏在寨子里?
阳光从木板的缝隙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阿朵哼着不成调的苗歌,用草茎编着小玩意儿。外面传来寨民劳作的声音,鸡犬相闻,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陈默却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冰冷的视线。每一个路过吊脚楼附近的身影,都让他心惊肉跳。他像一只掉进鹤群的病雀,周围的每一双眼睛,都可能暗藏杀机。
暂时的安全,反而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和猜疑之中。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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