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们已逃入黑山山脉。”
“难怪将军察觉中山国流民与黄巾贼数量骤减。”
“实不相瞒,前些日中山国境内已难觅黄巾踪迹。”
“如今所见,皆是邻郡逃窜而来的残部。”
官军正于冀州各郡清剿黄巾,这些人若不愚钝,自会避开主力。
“果然如此!”苏烨恍然,随即正色道:“即便如此,中山国仍需彻底肃清。我军拟以炉奴为据点驻留数日,烦请安排驻地,并调拨部分粮草。”
广宗之战虽缴获颇丰,但大半粮草已被黄巾力士与张燕部众带走,分予皇甫嵩后,军中存粮虽足,亦当未雨绸缪——富余粮草可借商队暗中转运。乱世之中,粮秣永远不嫌多。
“将军放心!酒宴已备好,快请入席!”张谦躬身相迎,神态恭敬。面对这位年少有为的将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盼结下善缘。
苏烨暗自感叹:强者眼中世间尽是善意。从前常山太守到如今中山国相,莫不如此。然这善意如镜花水月——若他日失势,这些人翻脸之快怕是比翻书更甚。
“甄姑娘可愿同往?”他侧首邀约。途中闲谈时,早从甄姜口中探得关键讯息。
甄氏一族在中山国的处境颇为艰难。
他们虽坐拥巨富,财力远胜大汉多数世家,
却也正因如此,招来无穷祸患。
无力守护的财富,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先前甄姜的言谈中,已流露出依附苏烨之意。
奈何她无法独断家事;
加之苏烨早将甄姜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尽收眼底——
这敢爱敢恨、大气果决的女商贾,倒也合他心意。
既然顺眼,苏烨不介意施以援手,且看甄家后续能否令他称心。
“当真?”
甄姜先是愕然,继而眸中溢出惊喜,连连颔首:“末将愿效犬马之劳!谢将军抬爱!”
她心知肚明,这是苏烨有意庇护。
“甚好。”
苏烨淡然一笑,转而瞥向张谦:“张国相想来不会介意添个席位?”
“岂敢!岂敢!”
张谦慌忙挤笑应和,后背却渗出冷汗——
这甄家竟搭上了苏烨的船!
眼下再动甄氏,无异于虎口夺食。
“得速速勒令底下人停手……”
“还得飞报王爷知晓。”
电光石火间,张谦已拿定主意,
果断掐灭贪念,扮作识时务的乖觉模样。
宴席过后,苏烨暂驻城中医叩府邸,
遣黄忠、张合、赵云、典韦分兵巡视各县——
有匪 ** ,无匪则归。
夜色渐深,甄府的烛火依然明亮。
穿过回廊甄姜缓步踏入厅堂,发现双亲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甄逸与张氏见她归来,眼中顿时泛起喜色,迫不及待起身相迎。
"可是那苏烨将军出手相救?"甄逸难掩激动地追问,"还邀你赴了太守的接风宴?"
甄姜轻轻颔首,随即神色凝重道:"事关重大,请移步书房详谈。"
烛光摇曳的书房里,待父母坐定,甄姜将白日惊险遭遇娓娓道来。说到最后,她忽然郑重施礼:"女儿愿嫁与苏烨将军为妾,望二老成全。"
"胡闹!"甄逸拍案而起,却在听见"苏烨"二字时骤然收声。与妻子交换过眼神,他强压着兴奋追问:"这可是将军的意思?他当真会来提亲?"
案几上的茶盏泛起涟漪,倒映出甄逸眼中闪烁的算计。若能攀上这门亲事,甄氏商路的困境岂非迎刃而解?
张氏却一把攥住女儿手腕:"你老实告诉娘,究竟是倾心于他,还是为了家族..."话音未落,眼圈已然泛红。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棂格,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甄姜微微一笑,对父母说道:"二老不必担忧,这桩婚事确是女儿心甘情愿的。苏将军才德出众,实乃女儿生平仅见的良配。"
她顿了顿,又道:"虽未明言,但将军待我确有情意。他说明日便会登门拜访。"
"只是提亲之事,还望父亲能先行开口,免得节外生枝。毕竟这些只是女儿凭空揣测,作不得数。"
她决意要把握住这份姻缘。
甄逸会意颔首:"为父晓得了!此事包在我身上!"
只要把握够大就足矣。他深信以女儿的才貌,定能打动苏烨。即便长女不合心意,膝下其他女儿也个个出落得亭亭玉立。
翌日清晨,
苏烨处理完军务,送别黄忠后,
便命甲三备了份薄礼前往甄府。
甄家早已收到拜帖,阖家老小都在门前恭候多时,引得邻里纷纷侧目。
见苏烨到来,甄逸连忙趋步上前执缰:"草民甄逸,恭迎将军大驾。"
"世伯不必多礼!"
苏烨利落下马,扶起甄逸笑道:"今日不过是以令爱知交的身份前来叨扰,无需这般客套。"
"将军请!"
甄逸哪敢怠慢,仍毕恭毕敬地将人迎入府中。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很快便传回了各家府邸。
"看来张都尉所言非虚,甄家果真攀上了苏将军这棵大树。"
炉奴城内,众多世家大族暗自咬牙。
"真是运气好到极点!如今倒不好对甄家下手了,至少眼下不行。"
"可恨!那苏烨为何偏在这时候来?"
"还动甄家吗?"
"动?拿什么动?你莫非不知苏烨的威名?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你觉得自己比他的戟更硬?"
"......"
一时间,各家纷纷按下了对甄家的心思,将贪婪压至心底,只等风头过去。
若甄家真与苏烨搭上关系,那便认栽;若没有,到时再撕碎这块肥肉也不迟——他们绝不容许第二次意外发生。
甄府内,
苏烨与甄逸闲谈许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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