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以伯渊的实力，真的能独自抗衡大将军何进及袁氏为首的世家联盟吗？”
“这分明是要伯渊送命！”
“陛下的心思根本不在伯渊的生死上，纯粹是为了折辱大将军他们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他一时的任性，葬送的却是伯渊的前程与性命，甚至还要连累伯渊全家。叔父认为这公平吗？凭什么？”
“这合乎情理吗？”
“如此君主，凭什么让伯渊死心塌地效忠？”
“在我看来，伯渊已尽到臣子的本分，甚至远超绝大多数人。”
——包括你荀彧。
荀攸锋芒尽露，他并不认为苏烨有错。
尽管他与苏烨仅数面之缘，相处不过两日，却早已视其为知己挚友。
苏烨的才干、品行、眼光乃至言行举止，皆令他钦佩。
他早已认定苏烨是未来值得追随的主公。
加之荀采之事，自然要全力为其争辩。
况且，他本就觉得叔父的言论毫无道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般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你……”
荀彧一时语塞，竟被荀攸驳得无言以对。
他错愕地看着荀攸，从未见过他这般锋芒毕露的模样，也首次意识到荀攸对自己竟有如此深的不满。
一旁的荀堪早已悄悄后退两步，不敢插话，竭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殃及。
见荀彧神色，荀攸冷笑道：“叔父可是疑惑我为何对你有如此大的意见？”
“呼！”
荀彧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正是！为何？仅因苏烨？”
“当然不止！”
荀攸冷声摇头：“我早就不满，也无法理解叔父为何在忠君之事上如此迂执，近乎不可理喻；”
“生在荀家，你既想保全家族利益，又不惜为此付出代价；”
“迎娶叔母唐氏便是明证；”
“这份决绝令人钦佩；”
“可你骨子里充满矛盾——既竭力守护荀氏根基，又死守忠君信条；”
“甚至将重振汉室视为毕生使命，不觉得荒谬吗？”
荀攸话音稍滞，复又开口：“朝堂博弈百年，士族与皇权从来此消彼长；”
“袁氏便是现成的教训；”
“若非他们暗中推动黄巾之祸，怎能让天子权柄倾颓，为豪族挣得更多利益？”
“这两条背道而驰的路，你究竟要怎么走？”
他凝视着眼前人，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荀彧沉默如深潭。
这些道理他岂会不懂？
可数十载坚守的信念，岂是只言片语能摧垮的。
最终他眼睫低垂：“不想你我分歧已深至此！”
“或许你是对的...”
“可这就是荀彧的道！”
“我不奢望说服你们，你们也休想动摇我！”
“苏烨之事确是我思虑不周——”
“他处境本就艰难，偏又天资卓绝；”
“如此选择，情理之中。”
“我没立场指责他。”
“此事到此为止。”
“今日所言，出你口入我耳。”
“荀氏谋划...我绝不阻挠。”
衣袂翻卷间，他向荀爽郑重长揖，转身没入夜色。
檐角铜铃轻晃，荡开一声叹息。
荀彧走后，荀爽叹息道："这孩子太过固执了！或许确实是我们从小给他灌输忠于汉室的思想，才造成今日之局。"
"如今想要改变，只会让他信念尽毁。"
荀爽心知，未来荀彧必将面临生死抉择。若能大彻大悟，荀家便可再添一位贤才；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悲剧结局。但这个选择，只能由他自己完成。
"确实如此，"荀攸点头道，"虽受环境影响，但这也是叔父自己的选择。"
他随即向荀爽行礼："叔公，冀州战事将平，伯渊即将赴洛阳。那里既是机遇，也暗藏凶险。我担心志才他们考虑不周，想先行前往为伯渊安排妥当。"
并非怀疑戏志才的才智，而是因其出身所限，对士族规则未必尽知。此次洛阳之行，这些才是关键所在。
荀爽欣然应允："你此时投效正是良机。只要渡过这一关，他日后路途自当平坦。不过切记暂时不要张扬，以免打乱伯渊的计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下对苏烨而言，稳妥行事最为重要。
确定封赏事宜后，功成身退，远离洛阳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
"遵命！"
荀攸立即拱手回应："孙儿明白了。"
"去吧！"
冀州境内，
张角三兄弟死后，黄巾军高层信仰崩塌，各地 ** 军陷入混乱与纷争，
势力日渐衰微。
苏烨仅用四日便扫清巨鹿郡大部黄巾军，乘势攻入常山郡，
直逼首府真定城。
"杀啊！"
此刻，真定城正遭六七万黄巾军围困，
攻城之势凶猛，城池危在旦夕。
幸有白袍银枪的英武少年据守城头，
一边指挥守军，一边策马驰援各处险地，
方使城池屹立不倒。
"将士们坚持住！苏烨将军已攻破巨鹿，正驰援常山！"
"一日之内必能抵达，届时城围可解！"
"杀！"
赵云与常山太守激励将士之际，
东面骤然传来隆隆马蹄声。
守军望见旌旗招展，顿时欢呼雀跃：
"苏将军来了！"
"我们得救了！"
喜讯顷刻传遍全城，
城头沸腾，士气大振。
"杀！"
苏烨率铉钾军、铉珷营及万余官军杀入敌阵，
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铉钾军与铉珷营结成战阵威力惊人，杀敌如割草，转眼就让黄巾贼寇心胆俱裂。
"快跑！这群根本不是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饶命啊！我投降！"
"逃！赶紧逃命！"
在这般凶残的敌军屠戮下，原本就是散兵游勇的黄巾军顿时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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