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位精干的汉子,季言四人再次来到了那座深藏不露的别院。与上次文会的轻松雅致不同,这次直接被引到了后院一处更为私密的小书房。
书房内,萧则诚并未穿着官服,只是一袭简单的深色便袍,正坐在书案后批阅着什么文书。听到通报,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尤其在李修文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赞许地点点头。
“学生等拜见相爷!”四人连忙躬身行礼,比上次更加恭敬谨慎。毕竟“宰相”这两个字的重量,和“疑似钦差大佬”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必多礼,坐吧。”萧则诚放下笔,语气随意,“刚放榜便叫你们过来,没扰了你们的兴致吧?”
“不敢!相爷召见,学生等荣幸之至!”季言作为“代表”,连忙回答,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兴致?刚看完榜就被您老大召唤,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哪还顾得上兴致啊…现在满脑子都是‘领导找我要谈啥’的紧张感!”
“嗯。”萧则诚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李修文身上,笑道:“修文,县试、府试、院试连中三元,不错。文章老夫看过了,根基扎实,见解亦是不凡,难得的是字里行间有一股沉稳正气,未来可期。”
李修文激动得脸又红了,连忙起身:“相爷谬赞!学生愧不敢当,全赖先生教诲,同窗砥砺,侥幸得中…”
“不必过谦。”萧则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科举一道,虽有运气,但终究靠的是真才实学。你能得案首,便是实力的证明。”
他又看向季言:“季言,第四十二名。你的卷子,老夫也看了。”
季言心里咯噔一下,来了!领导点评来了!他赶紧做出凝神恭听状。
“经义扎实,策论…”萧则诚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那篇《论漕运》,写得颇有见地,尤其是关于‘官督商运’和‘银钱汇兑’的设想,虽只是雏形,却切中时弊,胆大心细。只是这字嘛…还需好好练练。”
季言老脸一红,连忙道:“相爷教训的是!学生一定勤加练习!”内心哀嚎:“果然被吐槽字丑了!我就知道!大佬们的关注点都这么清奇吗?内容才是重点啊喂!”
萧则诚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勉励了张文柏和周知雅几句,无非是“年少有为”、“继续努力”之类的套话,但也让两人激动不已。
闲话过后,萧则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看似随意地进入了正题:“如今你们都已取得生员功名,接下来有何打算?有想过留在郡城书院深造?”
来了!终极问题来了!这是要摸底加安排后续了?
季言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可能决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道路。
李修文率先起身,恭敬答道:“回相爷,学生打算即刻返回安澜,闭门苦读,潜心准备秋闱,以期能更进一步。”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就是沿着科举正途走下去。
张文柏挠挠头:“我…我听我爹和季兄的。”他很光棍地把问题抛了回来。
周知雅则小声道:“我…我想跟着哥哥和李哥哥读书。”
萧则诚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季言身上:“季言,你呢?你于经济实务颇有天赋,可有想过先行出仕,历练一番?老夫或许可为你安排一二。”
图穷匕见!直接抛橄榄枝了!
季言心脏狂跳,脑子飞速运转。
直接答应?那就意味着要立刻进入官场,卷入未知的旋涡,修炼时间势必被大大挤压,而且一举一动都会在宰相眼皮子底下,想苟着修仙难度倍增。
拒绝?拂了宰相的面子,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且这确实是一条捷径。
电光火石间,他有了决断。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诚恳又略带“少年人理想主义”的表情,躬身道:“多谢相爷厚爱!学生感激不尽!能早日为朝廷效力,为民做事,自是学生所愿。”
先表忠心,把高帽子戴上。
然后话锋一转:“然,学生深知自身学识浅薄,于经义文章一道,远不及修文兄精深。此次侥幸中试,已是惶恐。若贸然出仕,恐才不配位,非但不能为相爷分忧,反而可能贻误公事,玷污相爷清誉。”
再示弱,摆出谦虚好学的姿态。
最后抛出真实目的:“学生斗胆恳请相爷,允学生暂缓出仕,一方面继续攻读诗书,备战秋闱,夯实根基;另一方面…学生眼见安澜城南分流之策即将动工,学生想…想追随工程,从旁学习,实地历练一番。待有所成,再听凭相爷差遣,岂不更好?”
完美!既表达了忠心,又展现了上进心,还把锅甩给了“热爱的水利事业”,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最关键的是,能暂时避开京城官场的浑水,回归安澜老巢,方便他开展“修仙大业”!
季言内心给自己点了一万个赞:“我真是个小机灵鬼!这理由找得天衣无缝!热爱工程,深入基层,多么正能量!萧相没理由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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