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城东外的集市依旧喧嚣而混乱,空气中混杂着牲畜粪便、劣质烟草、食物腐败以及各种汗臭体味,构成了一幅鲜活又刺鼻的底层生活图景。
季言蹲在老位置,身前摆着捆扎整齐的干柴和几只可怜的山鸡野兔,目光却像做贼一样,滴溜溜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带来“知识”的机会。
“之…乎…者…也…”他嘴唇无声地翕动,手指在膝盖上偷偷比划,复习着昨天从一个摇头晃脑经过的老秀才那里偷听来的“高频词汇”。
“妈的,这异界的文言文比高数还难啃…‘之’字就有十八种用法了吧?而且这笔画…写得稍微潦草点就跟鬼画符没区别!”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还得维持着憨厚樵夫等待买主的麻木表情,“这要放到前世,妥妥的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还是用绝户网捞的!”
他的“扫盲大业”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全靠连蒙带猜、道听途说、以及偶尔鼓起勇气“不耻下问”,说白了就是装傻充愣。几天下来,认识的字加起来可能不到一百个,还大多是数字、常见姓氏和商品名称。
“张王李赵,柴米油盐,鸡鸭鱼肉…合着老子拼死拼活,就混了个菜市场VIP会员识字水平?”他看着对面肉铺招牌上那个笔画复杂的“肉”字,感觉一阵绝望,“这水平别说看功法秘籍,看菜谱都费劲!”
必须想办法搞到系统的学习资料!至少是蒙童识字课本!
这个念头如同百爪挠心。他知道城里有书铺,但他一个衣衫褴褛的“樵夫”跑进书铺,太扎眼了。而且,书的价格…
他掂了掂怀里那一百多个铜板,这是他好几天的收入。“怕是连本《看图识字》都买不起…这世界的知识垄断也太狠了,印刷术没普及吗?还是说知识被上层阶级刻意控制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带着两个小厮,在集市上采购山货,看样子是要办宴席。他相中了季言旁边一个老猎户带来的几只肥硕野味,双方讨价还价。
那商人似乎识字,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和毛笔,一边清点货物,一边在上面记录。账簿摊开,季言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列列相对工整的文字!似乎是物品清单和价格!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强压下激动,他假装整理自己的柴火,身体微微侧倾,瞳孔聚焦到极限,像扫描仪一样拼命记忆着账簿上的字迹和对应的货物。
“鹿…一只…嗯,这个字像鹿角…五…十…钱?五十钱一只鹿?这么便宜!”
“雉…鸡…五…只…三十…钱?三十钱五只?这么便宜?奸商啊!”
“柴…十…捆…呃,柴字我认识…十…钱?十捆柴才十钱?!老子砍一天柴才卖这点?!”
他一边疯狂记忆,一边内心疯狂吐槽物价和不公。那商人很快记录完毕,付了钱,带着货物扬长而去。
季言却像虚脱了一样,后背出了一层细汗,大脑因为过度集中而有些眩晕。但他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浮现出狂喜!
赚大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至少强行记下了十几个字的写法和大概意思!而且是在具体语境中!这比单独认字效率高多了!
“过目不忘…这算是穿越附赠的小福利?还是‘修为+1’带来的记忆力提升?”他兴奋地琢磨着,“不管了!有用就行!”
尝到了甜头,季言的“偷学”行为变得更加大胆和…猥琐。
他开始有意识地靠近那些需要记账的交易现场。蹲在茶馆外墙角,偷听里面茶客吹牛打屁,从中过滤可能有用的信息。甚至故意把柴火卖到一些可能需要简单记账的小店铺附近,就为了多瞥两眼账本。
行为风险系数直线上升,有几次差点被当成心怀不轨的贼抓起来。
“大哥,我真不是想偷看你家账本…我就是觉得您这字写得真好看,想学学…”他被一个警惕的店伙计推搡开,只能陪着笑脸解释,内心哀嚎:“我特么只是‘读瘾’犯了啊喂!这也有罪吗?!”
知识获取的艰难,让他对之前那个肯告诉他数字的管家充满了感激。
“好人一生平安!祝您老爷天天煮好茶!”
然而,账簿上的字终究有限且重复。他迫切需要更系统、更基础的识字教材。
转机发生在他用一张品相不错的狐狸皮,跟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换盐巴和粗布时。
那货郎的担子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针头线脑、劣质胭脂、小孩玩具…还有几本皱巴巴、明显被翻烂了的旧书!
季言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强装镇定,挑着盐巴,状似随意地指着那几本旧书问:“老板,这旧本子…也能卖钱?”
货郎瞥了一眼,笑道:“嗨,这些啊,是以前收旧货搭来的,都是些蒙学破烂,没几个字,擦屁股都嫌硬,没人要。小哥你要?便宜算给你,两文钱一本,拿去引火或者糊墙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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