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织庙会的欢腾尚未散尽,暖山坳的水渠口便传来了船桨划水的声响。三艘破损的木船顺着主渠缓缓驶来,船身刻着 “泊舟” 二字,船头站着位面色焦灼的中年汉子,身着粗布短打,腰间挂着船桨形状的木牌,身后跟着十几个背着绳索、木工工具的村民,“联志主事亲启!泊舟村特来求援!”
阿茶正和小石头在联志总册旁整理各村物产清单,闻言立刻起身。如今阿茶十六岁,梳着端庄的双环髻,腰间的雕花梨木 “联志小记” 已添了鎏金纹饰,狼毫笔写下的账目工整流畅;小石头十七岁,身形魁梧,随身带着水准尺、《窑艺图谱》与《耕织图谱》抄本,眉宇间满是主事者的沉稳:“船家请讲,联志十四村定当鼎力相助。”
汉子自称舟伯,是泊舟村的族长,他指着破损的船身,露出撞裂的船板和松脱的船桨:“上月汛期暴涨,冲毁了我们村的码头栈桥,船只也多被礁石撞坏。我们村世代以航运、商贸为业,靠着这条水路运送货物,如今码头毁了、船不能行,村里的盐、布、药材都运不出去,过冬的物资也无法购入,乡亲们快断生计了!” 他捧出一本油纸封皮的图谱,页面上画着精密的船体结构图、码头栈桥设计图,旁注着 “造船诀”“航运路线图”,墨迹带着水汽的湿润感,“这是《航运图谱》,记载着我们祖上传下的造船、驾船技艺,愿献给联志,只求能借人力重建码头、修缮船只,恢复航运。”
小石头接过图谱,翻到 “码头选址” 章节,结合水伯教的水利勘测知识,立刻有了思路:“泊舟村码头原址地势低洼,易遭汛期冲击。咱们可以效仿梯级水渠的原理,建‘梯级码头’,分三层栈桥,既能抵御洪水,又能适配不同水位的船只。” 阿茶则快速查阅总册与物产清单,目光一亮:“墨石村的青砖坚硬耐用,可做码头地基;松谷村的楠竹韧性强,能编缆绳、做船篷;锦田村新织的棉布防水性好,可做船帆;溪畔村懂水文勘测,能规划安全航运路线,正好各司其职!” 她提笔在总册写下:“泊舟村遭汛期毁码头,献《航运图谱》求援,记危难一钱,舟心三两。”
消息传开,十四村的响应愈发井然有序。墨石村的采石队连夜赶工,烧制了加厚的青砖和防滑石条,村长期待地说:“咱们打造的农具、厨具,正愁运不出去,重建码头对大家都好!” 松谷村的竹匠们选取三年生楠竹,用枫木灰浸泡后编织缆绳,“这样的缆绳耐水耐腐蚀,能用上十年八年!” 溪畔村的水伯带着徒弟勘测水渠与外河接口,绘制新的航运路线图:“避开礁石区,增设三处避风港,汛期也能安全通航。” 锦田村送来成匹的防水棉布,田婆婆笑着说:“我们织的布又密又牢,做船帆再合适不过!” 药谷村的药翁则带来了防虫蛀的草药膏,“船板泡在水里易生虫,这药膏能护船身。”
阿茶带着阿禾等几个小徒弟,把《航运图谱》的 “造船诀” 与各村技艺结合,整理出《联志造船补编》:“墨石村青砖砌码头地基,松谷村竹缆固定船只,锦田村棉布做帆,药谷村草药膏护船,四者结合,船更坚固耐用。” 她的 “联志小记” 上,记录愈发详尽:“墨石村献青砖两百块、防滑石条五十根,记匠心六两”“松谷村编竹缆二十条、做船篷八顶,记巧手五钱”“锦田村送防水棉布十匹,记耕心四两”“药谷村赠防虫药膏三十罐,记仁心三钱”。小石头则跟着舟伯学习造船技艺,结合《窑艺图谱》的锻造技巧,改进船锚设计:“用墨石村的熟铁打造船锚,加重分量,再铸上防滑倒钩,船只停泊更稳固。”
重建码头、修缮船只的日子里,水渠口与泊舟村的河岸热闹非凡。墨石村的石匠们砌筑码头地基,采用 “错缝叠砌” 技法,再用石灰与枫木灰混合的黏合剂加固,“这样的地基能抵御百年洪水!” 松谷村的竹匠们爬上船桅,安装新织的竹制船篷,绑扎牢固的竹缆;锦田村的妇女们缝补船帆,在帆布边缘绣上联志标志,“让联志的船走遍江河!” 溪畔村的工匠们修建避风港,用竹闸控制水流,避免船只受风浪冲击;孩子们则帮着递送工具、晾晒草药膏,阿禾的小徒弟小穗,学着用彩线在船帆边角绣上各村的标志性图案 —— 艾草、窑炉、麦穗、船桨,一针一线格外认真。
施工到第二十五日,新码头的栈桥搭建遭遇难题:水渠与外河接口处水流湍急,栈桥立柱难以固定。舟伯蹲在岸边叹气:“这里水流太急,立柱扎不深,怕是经不起大船停靠。” 小石头捧着水准尺与《航运图谱》,在岸边来回勘测,忽然眼睛一亮:“咱们可以效仿古桥‘浮屠筑基’之法,用墨石村的大石块装在竹笼里,沉入水底做基础,再立楠竹立柱,这样既能抗水流冲击,又稳固耐用。”
阿茶立刻召集各村分工:“墨石村凿制大石块,松谷村编巨型竹笼,溪畔村的工匠指挥沉笼筑基,泊舟村的船工划船协助定位!” 她在总册上补充记录:“联志十五村(泊舟村暂入)创浮屠筑基法,建梯级码头,记智计一斤,协作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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