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裹着黑熊寨的竹篱笆簌簌往下坠。
安燠的鞋尖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浅痕,系统猫蹲在她肩头,尾巴尖扫过她发顶时带起一缕风:“喵,你脚底板黏地啦?方才说‘不稀罕憨熊庇护’的是谁?现在倒像被雷劈蔫了的狗尾巴草。”
“闭嘴!”安燠捏起根狗尾巴草戳它圆滚滚的肚皮,耳尖却悄悄红了——她确实嘴硬。
方才程砚耳尖通红跑开时,她还在心里笑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熊瞎子,这会子要低头求留宿,活脱脱自己打自己脸。
“那你打算站到月上柳梢头?”系统猫歪着脑袋,瞳孔在夜色里缩成两道金线,“我可闻见厨房飘来的桂花蜜香了,再不去——”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金光刺破夜幕。
安燠的狐狸耳朵陡然竖起,顺着那光望去,三五个天兵驾着云头往这边飘,最前头的手持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此地妖气未散!方才那道青光是狐狸尾毛的味道,给我仔细搜!”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月正是取经团清剿妖怪的关键期,天兵三天两头巡山,她虽顶着山神符的庇护,可符里的能量本就剩得不多……
“快贴符!快贴符!”小狐狸符灵突然从她腰间的符牌里蹦出来,毛茸茸的尾巴炸成蒲公英,“他们要是搜出你是玉面夫人,你又得被剜心祭旗!”
“祖宗我错了!”安燠手忙脚乱摸出符牌贴在胸口,符灵的毛被她揉成乱蓬蓬的毛球,“就这一次!等我找到新的符纸材料,给你织十件狐狸披风!”
青光“嗡”地裹住她全身,天兵的罗盘指针“咔”地停住,为首的天兵皱眉:“怪事,方才还明明……”话音未落,符牌突然发出“嘶啦”一声轻响,安燠低头,见符纸边缘正像被火烧过似的,一寸寸褪成灰白色。
“说了只剩三成灵力!”符灵气呼呼跳上她肩头,用爪子拍她额头,“上回为了躲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你用我挡了半道风;前天为了偷程砚酿的桂花蜜,你用我变作他的钉耙骗看门小妖——”
“我、我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安燠看着符牌最后一点青光湮灭,心尖跟着颤了颤。
这符是程砚花了半个月用不周山的云纹竹、南海的珊瑚砂、还有他自己的一缕山神血画的,说是能屏蔽天机测算。
她原想留着应付更危险的场面,谁料天兵来得这么突然……
“还不快进去?”系统猫用肉垫拍她后颈,“再磨蹭,等天兵绕到后山,你就是贴十张符也得露馅。”
安燠望着竹门上方晃动的灯笼影子,喉结动了动。
门里传来“咚咚”的劈柴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蜂蜜甜香——是程砚在劈柴准备晚膳了。
她想起方才他耳尖通红的模样,又想起他笔记里“安氏女”那三个字,咬了咬嘴唇,终于抬起手,指尖刚碰到竹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站在门口喝风?”程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带着点哑哑的闷响。
安燠抬头,正撞进他怀里——他不知何时换了件粗布短打,胸口还沾着点木屑,手里的九齿钉耙靠在门边,耙齿上挂着片没摘干净的桂花。
“我、我路过。”安燠脖子一梗,眼睛却诚实地往他身后飘——灶房的窗户正往外冒热气,蒸笼的白汽里,能看见半块金黄的桂花糕。
程砚低头看她,月光从他发间漏下来,照得他眼底的笑纹清晰可见:“路过?”他伸手戳了戳她腰间的符牌,“那这符怎么跟被雷劈过似的?”
安燠的脸“腾”地烧起来,狐狸尾巴在裙底不安分地卷成团。
她正想找个借口,程砚却突然弯腰把她往门里带,钉耙在地上拖出“哗啦啦”的响:“行啦,灶上温着姜茶,符我明早给你重画。”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桂花糕留了最大的一块。”
安燠被他拽着往院里走,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敲花鼓。
她偷偷瞄他的侧影——他的后颈还沾着点木屑,发梢被夜风吹得乱蓬蓬的,倒比白日里扛着钉耙巡山的山神,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程砚。”她轻声唤他。
“嗯?”
“那本笔记里的‘安氏女’……”
“咚!”
院角的劈柴墩突然发出闷响。
安燠这才注意到,程砚不知何时抄起了钉耙,正对着劈柴墩上的圆木猛砸。
木屑纷飞里,他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咳,那、那是我记错了!”
安燠憋着笑,看他手忙脚乱把钉耙往柴堆里藏,偏生钉耙器灵还从齿缝里探出半张脸,挤眉弄眼道:“老程你上次说——”
“钉耙!”程砚抄起块抹布就要捂它嘴。
安燠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摸着腰间只剩残影的符牌,忽然觉得,或许低头求庇护也没那么难堪——至少,眼前这人的心跳声,比任何山神符都让她安心。
夜色更深了,竹门在身后“吱呀”合上。
安燠望着程砚手忙脚乱收拾钉耙的背影,忽然听见灶房传来“叮”的一声——是蒸笼的木栓被热气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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