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的后背贴紧屏风。
昆仑玉屑——她前日翻箱底找蒲团时,确实碰倒了程砚收的昆仑玉摆件。
原来他早发现了?
“那、那许是仙官的宠物跑丢了!”张三的额头沁出冷汗,“程爷您也知道,神仙养的玩意儿——”
“神仙养的玩意儿?”程砚突然把蜜葫芦重重搁在桌上,震得茶盏跳了跳,“我倒听说,神仙养的刀,专砍不听话的妖怪。”他的声音沉下来,像山涧里的暗河,“就像有人养着铁扇,偏要她来砍玉面夫人;又养着金甲神将,偏要她砍不成。”
安燠攥着小本本的手在抖。
原来他也看出了蹊跷?
洞外山雀“扑棱”一声撞在窗纸上。
程砚突然起身,“你们接着说,我去给你们煮壶茶。”
等程砚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土地公赶紧凑到张三耳边:“我就说程山神不简单,你看他方才那眼神……”
“嘘!”张三的话刚开头,洞外又传来脚步声。
安燠屏住呼吸——这次是程砚的脚步声,比之前重了些,带着陶壶碰撞的脆响。
她藏在隐形里的手心里全是汗,连蒲团都被捂得温热。
掌心的汗水渗入蒲团纤维,黏糊糊的触感让她更紧张了几分。
程砚端着茶盘回来时,目光第三次扫过屏风。
安燠盯着他的耳朵——那对毛茸茸的熊耳正随着脚步轻轻颤动,平时总被他用发带压着,今儿许是急着出门,发带松了半寸。
她突然想起前日给他送桂花糕时,他耳尖泛红的模样,哪像现在,耳尖绷得笔直,活像在警惕什么。
“程兄弟,你这茶真香。”土地公捧着茶盏,话头已经转到了南天门新换的门神身上。
张三跟着应和,可安燠听着这些神仙轶事,只觉得每句话都像针在扎耳朵——他们分明是在转移话题,程砚又何尝不是?
灶房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程砚往茶炉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子溅起来,在屏风上投下跳跃的光影。
安燠盯着那团光影,突然发现程砚的影子里,有只手正慢慢抬起来,指尖虚虚点向屏风的位置。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隐形蒲团的雾气开始变淡,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难道程砚真的发现了?
可他为什么不拆穿?
是在等她自己现身,还是…
“安娘子今儿又去哪儿逛了?”程砚突然开口,目光直直穿透屏风,落在她藏着的位置,“我今早巡山,见山脚下新开了家糖葫芦摊。”
安燠的尾巴“唰”地炸成雪白的毛球。
她想起昨日在他面前装清高,说“仙子怎会爱吃这等俗物”,此刻却恨不得扑出去抢糖葫芦——可她现在动不得,一露馅就前功尽弃了。
程砚的嘴角勾得更明显了。
他站起身,假装整理案头的书卷,脚步却慢慢往屏风挪。
安燠的尾巴尖“刷”地冒了出来,整个人僵成块石头。
程砚的手虚虚覆在她头顶上方,温热的掌心隔着隐形屏障,像团要落不落的火。
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屏风缝隙:“小狐狸……”
洞外山风卷着杏花香灌进来,吹得屏风上的牡丹摇摇晃晃。
“藏好了么?”他轻声道。
安燠的尾巴尖在隐形蒲团上蜷成个毛球。
程砚的呼吸声透过屏风缝隙钻进来,混着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蜂蜜与松脂味,比她偷尝他藏在树洞的桂花蜜时还要近三分。
“饿了就出来吃点东西,躲什么躲。”他的声音低得像山涧里滚过的卵石,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倒像是怕惊着什么林间小兽。
安燠能看见他的鞋尖,青布面沾着晨露,沾着山间的泥土,像极了那日他背着她翻山时,鞋尖蹭上的野莓汁。
“这屏风该擦擦了。”程砚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近得仿佛就在她耳边。
安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点蜂蜜的甜。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屏风上的牡丹花纹,停在她藏着的位置,“有些灰尘……”
隐形蒲团的雾气彻底散了。
安燠盯着程砚的指尖,离她的鼻尖只差半寸。
她能看见他指腹上的薄茧,是常年握钉耙磨出来的,却在触碰屏风时放得极轻,像在抚弄什么珍贵的宝物。
洞外的风突然灌进来,吹得屏风摇晃。
程砚的手悬在半空,突然垂了下去。
他转身时,耳朵尖微微抖了抖——那是他每次说假话时的小动作,安燠记得清楚。
“张兄弟,土地公,”程砚重新坐回主位,端起茶盏时,指节捏得发白,“你们说这南天门的新门神……”
安燠缩在屏风后,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她突然明白,程砚或许早就知道她在偷听——从他第一次扫过屏风时的笑意,从他故意提起糖葫芦的试探,从他此刻紧绷的肩线。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个总被她嫌像移动粮仓的熊系山神,藏着比她想象中更敏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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