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黎冷笑:“果然动手了。”
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他们以为用一条流言就能压住真相?可惜,我们已不再是在泥里爬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如刃。
“赵九龄。”
“属下在。”
“从今晚起,加强王府守卫,所有进出之人,一律登记去向。另外——”
她停顿片刻,声音低了几分,却更冷。
“盯紧东宫,还有礼部尚书府。我要知道,每一个深夜出入他们府邸的人,是谁。”三更天,风雪扑檐。
城南义坊的破屋前积雪已没过鞋底,两道黑影翻过矮墙,动作迅捷如狸猫。
一人背油囊,另一人握短刃,直奔灶房角落的柴堆——那里埋着半块残碑,刻着“匠籍·张氏”四字。
他们奉命焚屋灭迹,不留一丝痕迹。
可脚刚落地,四周骤然亮起八盏青灯。
火光自巷口、屋顶、枯井边同时腾起,映出数十道静立人影。
赵九龄从屋脊跃下,刀未出鞘,只冷冷道:“等你们很久了。”
两名黑衣人猝然惊退,却被地下铁索绊倒。
暗卫如鹰扑兔,瞬息制住。
其中一人挣扎间咬破牙龈,嘴角溢血,顷刻气绝;另一人被银针封喉,断了自尽之路,只能瘫跪在雪中喘息。
审讯在七王府地牢进行。
无刑具,无怒喝,只有苏锦黎坐在灯下,一盏茶,一本册子,一句句问得精准如刀。
“谁派你去的?”
“……徐大人。”
“工部徐璒?”
那人点头,眼神涣散,“他说……若不毁了那家,迟早要塌。”
名字出口那一刻,苏锦黎指尖微顿。
徐璒?
那个二十年来从不站队、连朝会都常称病不出的工部右侍郎?
他怎会牵涉匠人灭口?
除非——他护的不是人,而是事。
她合上笔录,将供词用蜡缄封,外覆素帛,未加盖印,也未送往大理寺或御前。
反而唤来韩四娘:“今夜子时前,务必送到裕王书房案头,不可经第三人之手。”
韩四娘略一迟疑:“你不奏报陛下?”
“现在不行。”苏锦黎望着窗外风雪,“有人想引我们把火烧到皇帝面前。但这一把火,得由该怕它的人亲自点燃。”
当夜,裕王微服出府。
他披着灰鼠斗篷,随韩四娘穿过三条暗巷,停在七王府偏门。
廊下风雪正急,窗纸映出一道瘦削身影——萧澈伏案批阅,咳声不断,袖口洇出斑斑血痕。
一份户部账册摊开在前,朱笔圈点密密麻麻,竟是一笔笔核对各州河工拨款。
裕王怔住。
他本以为这场改革不过是权位之争,是庶女逆袭、皇子夺势的老戏码。
可眼前这人,明明病骨支离,却像要把最后一口气耗尽在纸上。
良久,他开口,声音沙哑:“我原以为你们争的是权……可你们连天都能说得明白。”
屏风后,苏锦黎缓步走出,手中捧着热茶,语气平静如雪落深潭:“我们不争天,只求让天听见百姓的声音。”她抬眼看他,“王爷若愿共持此灯,便不怕影子落在身后。”
裕王默然。
他缓缓摘下发髻玉簪——羊脂白玉雕松枝,乃先帝赐予幼子之物。
只听“咔”一声轻响,玉簪折为两段。
他将一半留在案上,另一半收回袖中。
“从此,灯下无影,是火在走。”
风雪渐歇时,徐璒府邸已被暗卫围守。
次日清晨,工部右侍郎以“妨碍清查、纵火灭证”罪名收押诏狱。
朝野震动。
然而大堂之上,徐璒昂首不跪,冷笑直言:“所有工程皆依礼部核定、户部拨款,账目分明,何罪之有?”
堂外议论纷纷,水,正悄然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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