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北疆草原,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被血与雪浸染过的土地上,融化的雪水顺着沟壑流淌,像是在冲刷这场战争留下的伤痕。
北狄五万大军的先锋刚踏入峡谷,就被萧夜爵布下的滚石与火油伏击,惨叫声响彻山谷——他们没想到,苍狼族溃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疲惫的北凉军队还能爆发出这般战力。
“撤!快撤!” 北狄将领看着峡谷两侧滚落的火石,嘶吼着下令。先锋部队被火海与巨石困住,后续大军不敢贸然前进,只能仓皇后退。
萧夜爵站在峡谷顶端,玄铁剑上的火光照亮他冷峻的眉眼,他知道,北狄虽退,却未伤元气,只是暂时失去了进攻的锐气——而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接下来的三日,北凉军队乘胜追击。霍宴率领中路军收复被苍狼族侵占的三座边城,城墙上的苍狼族旗帜被一一扯下,换上了北凉的玄色龙旗;霍景域与苏轻晚联手,在边境线生擒了萧景渊的副将,萧景渊带着残兵逃入南楚境内,再无还手之力;萧夜爵则坐镇中军,指挥士兵清理战场,安抚流离失所的百姓。
清理战场时,士兵们在雪地里挖出了无数阵亡将士的遗骸,有的还紧紧握着兵器,手指冻僵在剑柄上。
霍锦带着医婆和弟子,逐一为遗骸整理仪容,她将空间里的灵泉水洒在将士们的脸上,像是在为他们洗去征尘。“英烈们,安息吧,失地收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眼泪落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冰晶——胜利的荣光下,是无数家庭的破碎。
第七日,苍狼族的新任首领带着使者来到黑石峪,递交了降书。盟约签订仪式在黑石峪关的城楼上举行,白纸黑字写着“永不侵犯北凉疆土,年年纳贡”,新任首领弯腰递上盟约时,眼神里满是敬畏与不甘。
萧夜爵接过盟约,指尖划过“永不侵犯”四字,眼底没有丝毫笑意——他知道,草原民族的盟约,从来靠的不是笔墨,而是实力。
“传令下去,三日后,班师回朝。” 萧夜爵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传遍整个黑石峪。士兵们欢呼雀跃,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欢呼声震得城砖嗡嗡作响。医帐里的伤员们也挣扎着坐起来,朝着城楼的方向鼓掌,脸上满是喜悦。
霍锦站在城楼下,看着萧夜爵挺拔的身影,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转身看向她,眼底的冷峻褪去,只剩下温柔,朝着她轻轻点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藏尽彼此的牵挂。
班师回朝的那日,黑石峪关外挤满了百姓。他们大多是战乱中失去家园的流民,被霍锦的回春堂救治过,被天机阁安置过。
此刻,他们捧着自家种的粗粮、采的野花,站在道路两侧,眼神里满是感激。
“太子千岁!太子千岁!”
“霍小姐千岁!霍小姐千岁!”
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跑到霍锦的马前,递上一束刚摘的野菊花:“霍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娘,这花给你。”
霍锦翻身下马,蹲下身接过野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好孩子,以后不用怕了,我们回家了。”
萧夜爵勒住马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霍景域,只见苏轻晚正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披风,动作自然而默契,霍锦的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躲开——经历过生死,有些感情终究藏不住了。
霍锦走在队伍最前,看着两侧欢呼的百姓,眼眶发红。他守了北疆一辈子,经历过无数次战争,这是第一次,如此扬眉吐气地班师回朝。
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另一半,还悬在京城。
队伍缓缓前行,沿途的城镇乡村,百姓们纷纷夹道欢送。有的百姓端来热水,有的送上干粮,还有的点燃了鞭炮,喜庆的声响驱散了战争的阴霾。
可萧夜爵和霍锦的心情,却始终轻松不起来——从北疆出发后,京城的消息就变得断断续续,只收到天机阁传来的一句“李默掌控禁军,二公子下落不明”。
行至中途,一支快马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骑手是天机阁的核心弟子,脸上满是焦急:“太子殿下!霍小姐!京城急报——李默废黜皇帝,拥立萧景渊为傀儡帝,还扬言要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处置镇北将军府!二公子……二公子被他关在天牢,说要等您回朝,一并问斩!”
欢呼声戛然而止,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士兵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纷纷看向萧夜爵,眼神里满是担忧。
霍锦的脸色瞬间惨白,猛地勒住马缰:“李默!我与你不共戴天!” 他想要立刻调转马头,却被萧夜爵拦住。
“霍将军,冷静。” 萧夜爵的声音依旧沉稳,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我们现在回朝,若是贸然进攻,只会让李默狗急跳墙,伤害景辞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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