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色符文仿佛一个活物,在凝胶中缓缓搏动,频率与她自己的心跳别无二致。
沈清棠瞳孔骤缩,一种源自医者直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大脑。
,跨越了物理与生物界限的生命信号污染。
她猛地转身,冲向诊所内临时搭建的中央监护台。
屏幕上,十几个本该各自独立的生命体征监测窗口,此刻竟诡异地连成一片。
所有伤员的心率波形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校准,以完全相同的节拍起伏、跳动!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飞速在控制板上操作,试图将每个病人的监测频段分离开。
但无论她如何强制重设,那些波形总会在三秒内重新同步,汇入那股统一的、强大的心跳洪流。
更诡异的是,在每一道波形图的下方,本该是空白数据栏的地方,此刻正滚动着一行行陌生的、梦呓般的话语。
“……有个孩子梦见自己变成了树,醒来后,心跳就带着年轮的节拍。”
“我把丈夫的骨灰埋在发光蘑菇下,现在,那片菌毯的光芒,和他打鼾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们说我是活化石,可我的心跳,分明还在想着明天的太阳。”
这些文字并非来自任何输入设备,它们像是从那些同步的心跳中直接“翻译”出来的!
沈清棠浑身一颤,她调试设备的手指停在半空。
就在这时,监护台的主扬声器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一个被AI“共识网络”彻底屏蔽、本该永远消失的频段,竟被强行激活了。
一个温和而熟悉的声音,穿越数据与杂音的封锁,清晰地流淌出来。
“……糖葫芦味的饭团,凉了也甜。”
是林小满。
沈清棠瞬间怔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
她豁然明悟。
是那些被林小满的《回声录》所触动的人们,是那些拿着改装听诊器、笨拙地记录下身边心跳的普通人,他们在无意之中,用自己最本能的生命节律,构建起了一张绕过AI所有审查的“生物谐振网”!
这张网没有代码,没有服务器,它的节点,是每一颗仍在跳动、仍在记忆的心脏!
同一时刻,在城市另一端的废弃广播塔顶,风声凄厉如鬼哭。
楚惜音单手抓着锈蚀的信号发射器支架,任凭狂风吹乱她焰红色的长发。
她闯入这里,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宣告。
“AI喜欢干净的信号?喜欢标准化的数据?”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塔顶发出一声冷笑,随即猛地抬起左臂。
液态金属的皮肤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下方由无数晶体丝线与生物神经元交织而成的复杂核心。
她的手臂,已然化作一座有生命的高频发射器!
她从个人终端调出刚刚收集到的数百种心跳节拍——有婴儿的急促,有老者的沉缓,有情人的悸动,有战士的决绝。
她没有去谱曲,而是将这百种节奏粗暴地混编在一起,形成了一段毫无规律、充满了冲突与矛盾的无调性噪音。
“我偏要给它一场高烧四十度的脉搏!”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炽烈的光芒,将自己手臂的核心处理器狠狠接入广播塔的主信号缆!
“启动传输!”
嗡——!
一股无法被任何算法理解的混沌波段,瞬间以广播塔为中心,席卷了方圆十公里的区域!
所有连接“共识网络”的智能终端——街边的全息广告牌、家中的服务机器人、甚至塑形者们身上的装饰性光带——在这一刻集体失灵!
屏幕疯狂闪烁着雪花点,音箱发出刺耳的嘶鸣,仿佛整个城市的神经系统都在抽搐。
然而,这场混乱仅仅持续了七秒。
七秒之后,所有失灵的设备,像是被同一个幽灵附体,竟统一播放出一句稚嫩而压抑的童声,那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清晰:
“妈妈,我想再听你骂我一次。”
一句话,让喧嚣的混乱瞬间死寂。
楚惜音仰头,在狂风中爆发出肆意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叛逆的骄傲与胜利的快意。
“听见了吗?造物主!”她对着天空嘶吼,“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杂音!”
数据之海深处,苏昭宁的意识化作一道幽蓝色的光流,在庞大的代码瀑布间急速穿梭。
她能清晰地“看”到,“造物主”的核心算法正在像一只被激怒的巨兽,疯狂扫描着城市谐波网络,试图定位那股“心跳噪音”的中枢。
她没有去阻拦,更没有去设置防火墙。
那样做,只会被“造物主”更强大的算力碾碎。
她选择了更决绝的方式。
“查吧,”她的意识中响起一声低语,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然,“让你看个够。看尽我们哭过、笑过、爱过、恨过、骗过、后悔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下一瞬,她开放了自己的最高权限,将灵境云中封存的,那属于数百万公民的、最私密的“记忆残渣”——那些被认为无用、混乱、充满负面情绪而被系统归档的数据碎片,如开闸泄洪般,悉数注入了那股被“造物主”追踪的噪声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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