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卧室里只余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苏酥洗过澡,浑身带着湿润的茉莉花香,像只慵懒的猫儿蜷缩在秦柏舟温热的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睡衣的扣子上画着圈。
静谧中,她忽然仰起头,下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眼眸在昏黄光线下闪烁着狡黠而坚定的光。
“秦书记,”她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明天,我就要搬回我自己家住了。”
秦柏舟正享受着这温存时刻,闻言,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一僵,低头看她,深邃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不解:“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浓浓的困惑。
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气息充斥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习惯了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这种紧密的缠绕早已成为他呼吸的一部分。
苏酥看着他难得露出这种近乎错愕的表情,心里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心疼,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浪漫理论”:“我们要分开啊!你看,还有整整一个月就举办婚礼了,按照老理儿,也为了婚礼那天你见到我时的惊艳效果,我们得提前分开住,增加一点……嗯……新鲜感和期待感!” 她说得振振有词,仿佛这是什么颠扑不破的真理。
秦柏舟的眉头蹙了起来,显然无法认同这套理论。
他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仿佛这样就能打消她这个“荒谬”的念头,声音带着无奈的宠溺和一丝商量的意味:“一定要分开这么早吗?提前三天,或者婚礼前一天你再回去,不行吗?”
一个月?三十个日夜?对他而言,这简直像是一个世纪的漫长刑期。
“不行!”苏酥果断摇头,像只固执的摇头娃娃。
“必须一个月!这样才能有‘小别胜新婚’的欢喜嘛!你想想,分开一段时间再见面,那种心跳加速、怦然心动的感觉,多美好!”
秦柏舟看着她充满憧憬的小脸,忍不住失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语气低沉而真挚,带着不容置疑的爱意:“苏酥,对我来说,不需要任何分开来增加新鲜感。我每天清晨醒来,看见你睡在我身边,每一个你都是崭新的,都让我觉得看不够,爱不够。你就是我每天最大的惊喜和心动。”
这情话如同最醇厚的酒,瞬间熏醉了苏酥的心。
她脸颊绯红,心里甜得冒泡,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坚持,扭着身子在他怀里撒娇:“不行不行嘛!就听我的这一次,好不好?就一个月!求求你了,老公……”
她拖长了尾音,声音又软又糯,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秦柏舟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深知自己这辈子是彻底栽在她手里了。
他明知道这所谓的“新鲜感”理论于他而言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折磨,但看着她眼中那份对传统仪式感的坚持和期待,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他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带走,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勉强的妥协:“……好,听你的。”
然而,妥协的背后,是“资本家”从不吃亏的本性。
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危险而幽暗的光,低头凝视着怀里即将“逃离”的小妻子,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嗓音沙哑道:“既然明天就要开始漫长的‘分居’,那么今晚……秦太太是不是应该体恤一下,把未来一个月……可能‘落下’的‘工作’,都提前预支、加班完成?”
话音未落,不等苏酥反应,他便一个翻身,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急切和浓得化不开的眷恋,将她所有抗议的呜咽都吞没在炽热的纠缠里。
被子被猛地拉起,覆盖住交叠的身影,黑暗中只传来苏酥断断续续、带着羞恼的娇嗔:“秦柏舟……你……你真坏……”
仿佛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喜事,京州大学的春天格外眷顾那片选定的婚礼场地。
绿化师傅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位新来的年轻党委书记即将在校内举办婚礼的消息,对那片杉树林和相连的草坪的照料,愈发上了心。
浇水、施肥、修剪,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仿佛那不是普通的草木,而是即将承载重要时刻的圣物。
就连平日里偶尔会有学生穿行而过的草坪边缘,也不知何时立起了临时性的、设计精巧的温馨提示牌,学生们都会心地绕道而行,仿佛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他们都希望这片草儿能长得更绿、更茂盛些,好在五月的那一天,为那场备受瞩目的婚礼增添最自然、最动人的色彩。
清晨,秦柏舟站在门口,看着苏酥将她大大小小的收纳箱、行李袋搬出门。
她几乎是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扫”,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痕迹——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衣柜里留存的几件衣物,床头的玩偶,甚至是她专属的那双毛绒拖鞋……家里瞬间变得空旷而整洁,却也失去了一种叫做“生活气息”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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