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残垣下,秦始皇的魂影握着青铜剑,听着天幕下百姓的议论,剑穗在风中抖得厉害。他望着远处田埂上老农骂“徭役比草多”,喉结滚动半晌,才对身旁的李斯魂影道:“朕筑长城、修驰道,原是为后世万年计,怎知……”
李斯指尖划过虚空中的《秦律》条文,低声道:“陛下,百姓只见徭役之苦,未见匈奴叩关之危。正如当年您焚书,原是为禁私学之乱,可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烧了些闲书。”
秦始皇猛地挥剑劈开一块碎石,石屑飞溅:“朕要的是万世基业,他们却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话虽硬,剑峰却微微颤了——他想起当年东巡途中,见孩童在田埂上追逐,曾暗自期许“后世无战”,原来百姓要的,从来不是“万世”,只是“当下”的安稳。
未央宫的烛火里,汉武帝的魂影正对着西域地图,听见酒保骂“税比饼厚”,忽然将案上的青铜爵摔在地上。“朕逐匈奴、通西域,难道是为了自己?”他指着地图上的河西走廊,对司马迁的魂影道,“当年张骞凿空,九死一生,才换得丝路畅通,可他们只记得税重!”
司马迁竹简上的“轮台诏”三个字泛着光:“陛下,您晚年下罪己诏,不正是懂了‘百姓疲敝,需休养生息’?百姓不懂河西走廊的战略,只懂自家锅里的粥——就像您当年立乐府,采的是民歌,不是雅乐,原是最懂人间苦乐的。”
汉武帝望着天幕上力夫说“能挣三个馒头就好”,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涩:“原来朕打了一辈子仗,在他们眼里,竟不如三个馒头实在。”
汴梁的金銮殿残影中,宋仁宗的魂影握着茶盏,听着卖糖画的夸“差役客气”,茶沫子沾了胡须也未觉。
他对包拯的魂影道:“当年欧阳修说朕‘宽柔少断’,可你听,百姓说半夜挑担敢哼小曲——这‘断’与‘柔’,原是对着不同人的。”
包拯的魂影黑面如旧,却难得带了笑意:“陛下当年放宫女出宫,允许百姓拦驾诉冤,原不是‘少断’,是知百姓所求不过‘被当人看’。您听那卖馄饨的大娘说‘官不敢欺负人’,这比史书上‘仁宗盛治’四字,更重千钧。”
宋仁宗抿了口茶,茶气氤氲了眼:“朕当年总怕做得不够,原来百姓要的,竟这般简单。”
临安的行宫里,宋高宗的魂影摩挲着当年退位时的玉圭,听着力夫说“能挣三个馒头就好”,指节泛白。
他对秦桧的魂影(被无形之力困在角落)冷笑道:“你看,他们不在乎岳飞冤不冤,只在乎能不能活命。朕偏安江南,原是错了,却也让这些力夫多活了几年。”
秦桧的魂影想辩,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扼住喉咙。宋高宗望着天幕上逃难妇人说“有粥喝就是好皇帝”,忽然转身对着北方叩首——那里有徽钦二帝的陵寝,也有他永远无法弥补的憾。“原来帝王的功过,不在史书的褒贬,在百姓的粥碗里。”
各地的帝王魂影或立或坐,听着天幕下的议论,神色各异。秦始皇的剑不再锋利,汉武帝的爵不再沉重,宋仁宗的茶多了回甘,宋高宗的玉圭沾了湿痕。
他们忽然懂了:百姓的评判从不是“雄才大略”或“昏庸无能”,只是“我能不能好好过日子”。这最简单的标准,却比任何史书的评语都锋利,剖开了帝王功业的表皮,露出最本质的血肉——所谓天命,原是百姓的柴米油盐,是他们脸上的笑与泪。
天幕渐暗时,朱元璋的魂影忽然在南京城的废墟里笑出声,手里还捏着当年讨饭的破碗:“咱就说嘛,杀再多贪官,不如让百姓锅里有米——你们这帮皇帝,早懂这个,何至于被骂得狗血淋头?”
南京城的旧巷里,卖菜的陈婆正把最后一把青菜递给主顾,听见隔壁茶馆议论天幕,用围裙擦着手笑道:“要说咱老百姓认的皇帝,还得说洪武爷。
当年他老人家治贪官,剥皮实草的规矩一立,那些收苛捐的官儿手都抖!我爷爷说,那会儿挑着菜进城,税卡的官只敢看秤,不敢多要一个子儿——这就比前朝强,那时候连卖个鸡蛋都得给官爷留半个。”
茶馆里嗑瓜子的老汉接话:“可他晚年杀功臣,也狠得很呐。”
陈婆往竹篮里装着空菜篓:“功臣咱不懂,咱只知道,贪官少了,日子就稳了。就像菜地里的虫少了,菜才能长好——洪武爷就是那除虫的药,虽苦,管用!”
应天皇宫的残影中,朱元璋的魂影握着那只讨饭的破碗,听着陈婆的话,碗沿的豁口硌得掌心生疼。
他对马皇后的魂影道:“你看,咱杀贪官,百姓记着呢。当年咱在皇觉寺挨饿,就盼着有个能管贪官的皇帝,如今咱成了那皇帝,总算没让他们白盼。”
马皇后的魂影拂去他肩头的虚尘:“可你杀得太急,也伤了些良善。就像除虫时连菜苗都薅了,百姓虽不说,心里总有掂量。”
朱元璋望着天幕上陈婆说“药虽苦,管用”,忽然把破碗往案上一放:“咱宁可当苦药,也不能让百姓再尝饿肚子的滋味——当年饿殍遍地的景象,咱一辈子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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