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退,云家老宅内一片狼藉。柴房坍塌,地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阴冷的煞气如同实质的烟雾,不断从中逸散出来,使得院内的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好几度。云峰、云山等人虽得七彩月兰余晖庇护,暂未受大害,但面对这诡异的景象,仍是心有余悸,面色发白。
“尘儿,这……这可如何是好?”云峰拄着拐杖,看着那不断冒出黑气的洞口,忧心忡忡。他走南闯北,见识过一些古怪,心知这地穴绝非善地。
“爹,大哥,你们先回屋休息,这里交给我。”云尘神色凝重,但语气沉稳,给人一种莫名的信赖感,“煞气外泄,久留对身子不好。放心,我能处理。”
云山还想说什么,被云峰用眼神制止了。老人看着自己这个十年未归、如今却显得深不可测的儿子,点了点头:“好,尘儿,你小心些。”他相信儿子既然能惊退那妖人,必有手段。
待家人退回屋内,云尘深吸一口气,走近地穴洞口。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带着腐蚀心神的寒意。他运转“镜心术”,灵台保持清明,同时将心神之力延伸下去,探查情况。
地穴并不深,约三丈可见底。原本的隐匿阵法已被那“破阵锥”暴力摧毁,阵基残破,导致下方石室积聚了不知多少年的阴煞之气失去了束缚,开始源源不断外泄。若不加以制止,不仅云家老宅会成为死地,整个云家集都可能受到波及。
“必须重新封住缺口。”云尘心念电转。他并非阵法师,无法修复那精妙的古阵。但《心鉴》“御心”篇中,记载了一些简单的“意念封禁”法门,可以凭借强大的心神力量,暂时隔绝或引导能量流动。
“只能试一试了。”
云尘盘膝坐在洞口旁,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凝聚起来。他引导着精纯的心神之力,如同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覆盖向地穴洞口。心神之力与阴煞之气接触,发出“嗤嗤”的轻微声响,相互消磨。云尘感到识海传来阵阵刺痛,这是心神消耗过度的表现。
但他没有退缩,持续输出心神之力。渐渐地,一张由纯粹意念构成的、肉眼不可见的“心网”成型,暂时堵住了大部分泄漏的煞气。外泄的速度明显减缓,院内的阴冷感也开始减弱。
然而,这并非长久之计。这“心网”需要他持续消耗心神维持,且只能堵不能疏,地穴下的煞气仍在积累,压力会越来越大。
“需要从根本上解决……”云尘眉头紧锁,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地穴。解决问题的关键,或许还在那石室中的神秘石珠上。那石珠气息中正平和,似乎有调和、吸纳能量的特性。
想到此处,云尘分出一缕心神,再次尝试沟通石室中的石珠。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地穴阵法被破,阻隔减弱,或许是因为云尘刚才全力封堵煞气的举动无形中契合了某种“守护”的意念,他的心神很顺利地再次进入了石室。
石珠依旧静静地躺在石碑上,但云尘能感觉到,它对外界汹涌的煞气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吸力,只是这吸力相对于庞大的煞气来说,杯水车薪。
“你能吸收这些煞气?”云尘传递过去一道试探的意念。
石珠微微颤动了一下,反馈回一道模糊的信息:“浊气……可纳……需引……”
云尘心中一动。石珠果然能吸纳煞气!但它需要引导!就像一潭死水,需要开凿沟渠才能流动。
他立刻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他不再试图强行炼化石珠,而是改变策略,将心神之力化作一道柔和的“桥梁”,一端连接石珠,另一端则探入地穴中弥漫的阴煞之气中。
然后,他开始运转《心鉴》中一种名为“心漩”的辅助法门,用心神之力在煞气中制造一个细微的旋转引力场,如同一个无形的漏斗,将丝丝缕缕的阴煞之气,通过他架设的“桥梁”,缓缓引导向石珠。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对心神控制力的要求极高。云尘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起初,煞气流入的速度很慢,石珠也只是被动地吸收,并无明显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尘对“心漩”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引导的煞气流逐渐加大。石珠表面的那些星辰轨迹般的纹路,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幽光,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它吸收煞气的速度明显加快,并且开始主动产生一股吸力!
成了!
云尘心中大喜,更加卖力地引导。地穴中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石珠则像是个无底洞,来者不拒。更让云尘惊讶的是,随着煞气的吸入,石珠反馈给他的不再是排斥,反而是一种逐渐增强的亲和感!仿佛认可了他这种“疏导”和“供养”的行为。
不知不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当地穴中最后一缕煞气被石珠吸纳殆尽时,整个石室变得清澈无比,那股阴冷压抑的感觉彻底消失。而那颗石珠,颜色似乎深邃了一丝,表面的纹路也更加清晰灵动,与云尘的心神联系变得紧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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