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的情况更糟,作为直接运用信息能力的替身使者,他对这种“认知剥离”的感受更加清晰和痛苦。他感到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迟滞,逻辑链条不断断裂,甚至连“广濑康一”这个自我认知都开始动摇!
“不能……忘记……”康一咬着牙,回音ACT3 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拼尽全力,将所有的意志凝聚成一个最简单的言灵,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锚定自身!
“定义:我即是我!我所经历即为真实!”
白金色的言灵之光如同风中残烛,勉强守护住他核心的自我认知和近期关键记忆,但那些更细微的、关于此刻环境的感知和细节,依旧在快速模糊、消失。
老僧看着挣扎的两人,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亘古不变的职责。他再次抬起手,这一次,目标是那片被隔绝的紫色碎片。他似乎想要回收它。
“休想!”仗助怒吼一声,尽管记忆在不断流失,但保护同伴、对抗敌人的本能依旧存在! Crazy Diamond 化作一道粉色闪电,不是攻击老僧(那种空洞感让他无从下手),而是直取那片紫色碎片!既然这东西是关键,那就不能让他拿回去!即使不知道原因,也要阻止他!
Crazy Diamond 的拳头眼看就要击中碎片——
老僧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看了一眼** Crazy Diamond。
是的,只是用那双灰色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一眼。
然后,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气势汹汹的 Crazy Diamond,在距离碎片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动作猛地僵住!它那璀璨的粉色光芒,如同接触到了某种绝对的无,开始从拳锋开始,迅速变得**暗淡、透明**!
不是被击碎,不是被修复,而是更根本的——它的“存在”正在被**抹除**!
“ Crazy Diamond !!”仗助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源于灵魂链接的、替身被强行从世界上擦除所带来的恐怖反馈!他感觉自己和 Crazy Diamond 的联系正在变得微弱!
“仗助!收回替身!”康一目眦欲裂,他强忍着认知剥离的痛苦,指挥回音ACT3 对着 Crazy Diamond 即将消失的拳头再次发动言灵:“定义:此存在稳固!”
言灵的光芒与那无形的抹除力量碰撞,发出如同琉璃破碎般的细微声响。康一喷出一口鲜血,言灵再次被那绝对的空洞所吞噬,但也为仗助争取到了刹那的机会!
仗助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与替身深厚的链接,强行将 Crazy Diamond 收回!粉色的替身瞬间回归他体内,但光芒黯淡了许多,仗助本人也如同虚脱般单膝跪地,大口喘息,脸上充满了惊骇与后怕。刚才那一瞬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虚无”的恐怖。
老僧似乎对没能完全抹除 Crazy Diamond 有一丝极微弱的意外,但那空洞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不再理会几乎失去战斗力的两人,继续伸手抓向那片紫色碎片。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回音设下的隔绝屏障时——
一道湛蓝色的、如同流星般的身影,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猛地从侧方的林中射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向了老僧!
“**银色战车·镇魂曲!**”
伴随着一声清冽的怒喝,锋利的细剑闪耀着寒光,直刺老僧那灰色的眼眸!
是**波鲁那雷夫**!不,更准确地说,是承载了波鲁那雷夫意志的**银色战车·镇魂曲**!
老僧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强大精神与命运之力的攻击。他那万古不变的空洞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类似于“程序遇到未知错误”的凝滞。
他不得不放弃抓取碎片,抬起那只枯瘦的手,迎向银色战车·镇魂曲的剑锋。
没有撞击的巨响。
细剑刺中了老僧的手掌,却没有刺入血肉的感觉,仿佛刺入了一片虚无。但银色战车·镇魂曲剑身上蕴含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镇魂”之力,却与老僧身上的“抹除”之力发生了剧烈的、无声的湮灭!
老僧的身体剧烈地扭曲、闪烁了一下,仿佛信号不良的图像。他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充满非人感的嗡鸣,不再是人类的语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仗助、康一,以及突然出现的银色战车·镇魂曲,又看了一眼那片紫色碎片,然后,他的身体如同融入空气般,开始迅速变淡、消失。
在彻底消失前,他那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寂静的林中:
“……‘匣’已松动……‘遗忘’终将降临……挣扎……亦是徒劳……”
随着老僧的消失,那股笼罩着他们的、强行剥离认知的无形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周围的景象逐渐恢复正常,远处的游客喧哗声再次隐约可闻,时间的流速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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