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对峙,气氛凝固。
曹别驾盯着李文渊,眼神锐利如刀。他宦海沉浮多年,岂会看不出李文渊是在胡搅蛮缠?什么“驱瘟避疫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他偏偏无法当场戳穿,因为对方占住了“防治瘟疫”这个大义名分。
那被抓住的捣乱分子,更是让他骑虎难下。若深究,难免牵扯出自己这边指使的嫌疑;若不究,又显得自己理亏。
“哼!”曹别驾冷哼一声,不再看那捣乱分子,转而将矛头指向赵虎,“赵县尉,即便事出有因,这市容卫生,也需加强管理!如此异味弥漫,总归不雅!”
他巧妙地避开了“驱瘟散”的真假问题,转而批评管理不善,算是勉强找了个台阶下。
赵虎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却恭敬应道:“是,下官谨记大人教诲,定当加强巡查,规范商户行为。”
曹别驾不再多言,阴沉着脸,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视察,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曹别驾不再轻易挑刺,但审查得更加仔细,尤其是在钱不多、周通判决后,县衙的账目、抄没资产的处置等方面,问得极为详尽,显然是想从程序和细节上找到漏洞。
赵虎早有准备,各项文书、账目清晰规范,应对得体,虽然压力巨大,倒也勉强支撑了下来。
李文渊则一直安静地跟在后面,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但曹别驾偶尔扫过来的冰冷目光,让他知道,这位别驾大人已经将他记恨上了。
视察持续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曹别驾终于移步县衙,准备听取更详细的汇报,并在此用晚膳、下榻。
县衙大堂内,灯火通明。曹别驾端坐主位,赵虎及县衙主要属官分坐两侧。李文渊作为“地方贤达”,也被安排在末座陪同。
正式的汇报开始,赵虎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条分缕析地汇报青云县近期的各项工作。曹别驾听得心不在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李文渊,显然在酝酿着什么。
汇报接近尾声,曹别驾忽然开口,打断了赵虎:“赵县尉,听闻县衙库房之前因周通判贪墨,颇为空虚。如今各项开支,尤其是接待、修缮等费用,从何而来啊?”
来了!果然开始从财政上找麻烦了!
赵虎心中一紧,谨慎答道:“回大人,目前县衙开支,主要依靠正常税赋收入,以及部分抄没资产的临时收益,皆记录在案,账目清晰。”
“哦?”曹别驾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官来的路上,可是看到县衙似乎在兴建新的工程?据说是…澡堂?赵县尉,县衙财政既然不宽裕,为何要耗费公帑,兴建此等享乐之所?莫非是有人中饱私囊,或是假公济私?”
他这话,矛头直指李文渊!谁都知道,那澡堂是李文渊出资兴建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李文渊身上。
赵虎急忙解释:“大人明鉴!兴建澡堂,并非动用公帑,乃是本地士绅李文渊个人出资,旨在改善民生卫生,并非享乐…”
“个人出资?”曹别驾身边的师爷再次跳了出来,尖声道,“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为何要在县衙旁兴建澡堂?还与县衙关系如此密切?赵县尉,你与他之间,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这澡堂,怕不是用来洗某些见不得光的‘钱’吧?!”
这指控极其恶毒,直接将李文渊和赵虎的关系往“官商勾结、利益输送”上引!
赵虎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李文渊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他站起身,对着曹别驾拱了拱手,脸上依旧平静:
“曹大人,师爷此言,未免过于臆测了。草民兴建澡堂,一为提供洁净之所,减少疾病传播;二为县衙官吏及往来公差提供便利,也算为朝廷分忧。所有资金往来,皆有账可查,何来‘洗钱’一说?至于与赵县尉的关系,赵县尉秉公执法,庇护乡里,草民敬重其为人,故而有些往来,亦是光明正大。莫非在师爷眼中,官民之间,便不能有正常交往了吗?”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解释了动机,又点出了澡堂的公共属性,还反将了对方一军。
“巧言令色!”那师爷被怼得脸色发青,强辩道,“你说为朝廷分忧?我看是别有用心!借此机会,笼络官吏,插手公务,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眼看争吵又要升级,曹别驾摆了摆手,制止了师爷。他看向李文渊,眼神深邃:
“李东家既然口口声声为公为民,本官倒想看看,你这澡堂,究竟有何玄妙,能当得起‘改善民生’四字?明日本官便要亲自体验一番,若真如你所说,便罢;若是徒有虚名,或是藏污纳垢之所…哼!”
他冷哼一声,其意不言自明。
这是要亲自下场找茬了!而且选择了澡堂这个点!显然是想从“卫生”、“安全”或者“管理”等方面,找出问题,坐实李文渊“假公济私”或者“管理不善”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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