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厨房做了桂圆银耳羹,燕窝是今日宫里新赐下的,您进一些吧。
姜保宁按了按太阳穴说:“烦得很,自从定了亲,每日都有无限的事情。
“小姐马上就是太子妃了,事情繁多也属正常,毕竟是国婚,隆重些也是应当的。
“我在那待了十五年,日后就要在那种灰暗的地方待一辈子了,太子妃虽是荣耀,我不喜欢他,父亲却倾族之力为我添妆,才不能让皇家轻看了我,只是可惜我没了娘,无人为我打算。
“小姐过于哀伤了,在宫里,有太后娘娘在,谁敢轻看了您去?
“话虽如此,但我总是不安。
她用银匙搅了搅粥,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送到姜保宁嘴边。
“小姐切莫想太多,不然伤了身子,新熬的羹汤,小姐喝一口吧。
姜保宁尝了一口,蹙眉:“小厨房又不得力了,今日的羹汤那么甜口。
情客心里一紧,忙放下碗,屈膝行礼:“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去惩戒那些个下贱胚子!
“罢了,让他们注意就是了。
情客笑道:“小姐宽宏大量,倒是便宜了他们。
姜保宁以茶碗掩面,说:“我怎么最近听闻少卿的课业没精进,倒是在家躲懒呢?
“最近老爷忙于应酬,说女儿家读书总是没用,便停了二小姐的课业。
她一掌拍在案上,说:“荒唐,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我没读书吗?凭什么不让少卿读书,古有班昭续写汉书,花木兰从军,哪个不是女儿家?况且“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女子安身立命,又不是只有嫁人一条出路,少卿虽是庶女,但依然是好好的女儿家,读书怎么了?况且她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嫁人不是什么要紧事。
“小姐息怒,老爷或许有苦衷呢?
姜保宁沉默着。
“往日我不在家,不知少卿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
“我累了,就说我说的,即日起让少卿去国子学吧。
姜保宁望着这将军府,一个她也没有住过多少时日的“家”。
母亲红颜薄命,父亲自私虚伪。
但这里是母亲住过的地方,有家的感觉。
皇宫太过规矩,将军府太过陌生。
“母亲,宁儿要嫁人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十几年前,她母亲还是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在这个将军府种过什么花,吃过什么吃食,喜欢玩些什么。
一切繁花落尽,人生不可重来。
【三日后】
李允贤大步流星地走上太和殿,把奏折重重的摔在地上说:“诸卿,可知晓了谢安边关遇刺一事?
李承稷作揖道:“回父皇,昨晚儿臣与薛国公和陆尚书得到消息,儿臣觉得应诏太医署剖验兵部近三月所出药剂,调钦天监查七星血痕与紫微垣异动。
李允贤回眸,眼神凌厉“哦?不愧是朕的太子,都替朕想到了绝佳之策。
“你们都可知道此消息啊?
群臣作揖道:“是。
他走下台去,抬手一个巴掌上去。
啪
“如今你们那么早就认这个不孝子为主了吗?上呈给朕的奏疏,竟然人尽皆知。
“臣等不敢。
“好...好得很!
李允贤怒极反笑,手指突然钳住李承稷下颌。
“李承稷!你可还记得朕教过你什么?
烛火在龟鹤连枝灯上摇曳,将李承稷的影子拉长在太和殿的椒墙。
脸上残留的巴掌印让记忆回到了宣仁二十七年,那年 他七岁。
“承稷,父王冒天下之大不违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们父子有朝一日可以承接社稷。
记忆里的沉香袅袅升起,李允贤执着他七岁的小手,写道:“做事像这墨锭,松烟凝于千锤百炼,落纸却须润物无声。
宫檐铁马发出碎玉声响,恍惚又回到及冠那日的兴庆宫。
皇祖将赤绶玉组佩系在他腰间时,掌心滚烫的温度穿透朝服:"记住,珍珠帘可以遮挡风雨,也会蒙蔽双目。
可,往事如过眼云烟,往日的慈父也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帝王。
李承稷眼里布满了委屈与坚韧,低下头说:“儿臣知错。
李允贤冷眼看着他“权,朕可以给,你不能要。
说罢,他理了理袖子,说:“朕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去宗庙思过半个月,让你知道什么尊卑有序!
李承稷捂着脸颊说:“是。
“诸卿畅所欲言,来人,把这个孽障带下去。
两名羽林卫铁塔般矗立,左首那人铁钳似的扣住太子右肩,右首则拽住他后领。
他们凑在李承稷耳边说:“殿下,别为难奴才。
在被拖出殿门的瞬间,太子用尽全身力气,脖颈拼命后仰,视线扫过满朝文武。他的眼神从惊愕的文臣,到低头不语的武将,一一掠过。
“陛下,谢将军遇刺一案,需交由刑部彻查,朝中有人刺杀能臣,其心昭然若揭。
“那是自然,勇毅侯你身经百战,也知这其中的利害。
“传朕口谕:刺杀一案务必追根溯源,揪出幕后主谋!限刑部十日内查明真相,无论涉及何人,绝不姑息!若有懈怠渎职,欺瞒朕躬者,定以同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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