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风声中快速流逝,南岛海棠湾的暮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海面。“听涛居” 二楼书房的落地窗上,已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蓝,将窗外的椰林与波光都揉成了模糊的剪影。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木质门轴特有的轻响。江于心安端着一只青瓷茶杯走了进来,米白色真丝衬衫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她发丝整齐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鬓角,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从容,唯有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凝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致远负手立于窗前,深灰色空调衫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却在肩线处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他凝视着窗外逐渐被暮色吞噬的海平面,原本泛着金红的浪尖已褪成暗银,远处的渔船化作几个模糊的黑点。听到脚步声,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并未转身。
江于心安将温热的参茶轻轻放在书桌的紫檀木托盘上,杯底与托盘相触,发出一声轻响。她走到白致远身边,目光掠过他紧蹙的眉峰,柔声问道:“白哥,你是因为心怡和林宇被跟踪的事而烦心吗?”
白致远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丁一查到了,是昆仑外围的人,代号‘黑皮荣’,真实姓名唐知荣。三日前刚收了笔鹰国淘金山的比特币,价值五万鹰币。”
尽管早有猜测,江于心安的心还是猛地一沉,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她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才缓缓开口:“果然是他们……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一下老周或者老徐?他们还在中京的核心层,多少能帮着留意点动静。” 老周和老徐都是当年 “十二金仙” 的旧部,如今虽不掌实权,却消息灵通。
白致远叹了口气,终于缓缓转过身。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红血丝,他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苦笑,指尖在身侧轻轻摩挲着:“刚才,霍霆洲来电话了。”
“他?” 江于心安眼神骤然一凝,秀眉瞬间蹙起,“这个时候打电话?说了什么?” 她太清楚霍霆洲的性子,向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在白致远 “养伤” 的敏感时期。
“无非就是些场面上的关心,问我伤势恢复得怎么样,说想来探望我。” 白致远走到桌边,端起参茶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不过他的重点藏得很深,绕来绕去无非都是在试探我的行踪,还有什么时候回中京处理集团事务。”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触的声响比刚才重了些,“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打算退居二线,在南岛安心养伤,短时间内不回中京了。”
江于心安立刻抓住了关键,身体微微前倾:“他什么反应?有没有追问什么?” 她太了解权力场的话术,“惋惜” 的背后往往藏着别的心思。
“听起来惋惜得很,说我‘正值盛年就退居二线,是昆仑的损失’。” 白致远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韵律,“但我能感觉到,他等我说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语气里那点松快,藏都藏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江于心安,带着几分探询,“但是…… 心安,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今天这事儿,像是他的手笔吗?”
江于心安蹙着秀眉,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沙发扶手,仔细思索着:“不像。太不像了。” 她语气笃定,带着多年商场历练出的理性,“霍霆洲是什么人?当年能在‘十二金仙’稳居带头大哥的位置,靠的就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直接派一个外围人员,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跟踪偷拍,还被林宇当场识破 —— 这简直是把‘可疑’两个字写在脸上。”
她停顿了一下,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分析:“他若真想对你我不利,有的是不着痕迹的方法。当年老吴出事,表面看是投资失败跳楼,谁不知道是被他一步步逼到绝路?而且……” 她话锋一转,眼神愈发清明,“我们现在名义上还是昆仑的元老,手上的资源和人脉盘根错节,不说别的,光是几个老部下手里的核心技术授权,没有我们的签字根本动不了。”
“集团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鹰国的资本在盯着新能源板块,扶桑国的合作方又在压价,外部压力本来就不小。” 江于心安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凝重,“在这个节骨眼上急着让我们‘出局’,还用这种容易授人以柄的方式,一旦曝光,昆仑的股价怕是又要跌停。上次你车祸,股价连着跌了五天,好不容易缓过来,霍思政办公室那事儿又曝光,现在刚稳住点,他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就算他想为思礼、思政铺路,也该是徐徐图之,先把我们手上的权力慢慢架空,而不是这么急不可耐地掀桌子。”
其实这些不用江于心安说,白致远也早已想过无数遍,这正是他最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微微后靠,指尖揉着眉心:“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排除霍霆洲,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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