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渐渐暖了，可教室里的空气却越来越紧绷。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每个人都埋着头刷题，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沙沙声，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既急切又带着点不安。
王宁把刚改完的数学卷子收进抽屉，腰侧的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可每次想起张磊那天跑时的眼神，还是会觉得后背发凉。他知道张磊不会就这么算了，所以最近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格外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张磊还是坐在最后一排，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偷偷玩手机，偶尔抬起头，目光扫过王宁的座位时，总会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王宁假装没看见，可心里清楚，这平静的表面下，肯定藏着张磊的坏主意。
这天上午的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分析模拟试卷，王宁听得很认真，突然感觉有人踢了他的凳子一脚。他没回头，继续记笔记，可没过两分钟，凳子又被踢了一下，力道比刚才重了些。
他转头，看见张磊的同桌正低着头，假装在看书，而张磊则靠在椅背上，嘴角勾着笑，手里转着一支笔，显然是他让同桌踢的。
“有事？”王宁压低声音问。
张磊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王宁的抽屉，然后做了个“你等着”的口型。
王宁皱了皱眉，转回头时，心跳快了些。他悄悄拉开抽屉一条缝，里面除了课本和试卷，没什么异常。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张磊这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耍什么花招？
下课铃响了，老师刚走出教室，赵鹏就凑了过来：“刚才张磊是不是又找你事了？我看见他踢你凳子了。”
“没事。”王宁摇摇头，“估计是闲的。”
“我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赵鹏咬着笔杆，眼神里满是担忧，“要不咱们还是告诉班主任吧？班主任最疼你了，肯定会帮你。”
王宁犹豫了。班主任确实很看重他，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还经常给他申请助学金，要是告诉班主任，班主任肯定会批评张磊。可张磊那个人，越批评越叛逆，到时候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再等等吧。”王宁说，“要是他再过分，咱们就告诉老师。”
赵鹏点点头，可还是不放心。他开始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偷偷用余光盯着张磊，只要张磊有一点动静，他就立刻提醒王宁。王宁知道他的心思，心里很感激，却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分心——赵鹏的成绩不算顶尖，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影响高考。
“你别总盯着他了。”这天午休，王宁把赵鹏拉到走廊上，“你看你最近的模拟考成绩，都下降了。高考要紧，别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自己。”
赵鹏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我就是担心你。万一张磊又找你麻烦，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我能应付。”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现在上课时间，他也不敢怎么样。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复习，等高考完，想怎么收拾他都来得及。”
赵鹏抬起头，看着王宁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那你答应我，要是他真的对你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能一个人扛着。”
“好。”王宁笑着说。
可王宁没想到，张磊的报复，竟然会瞄准他们最看重的高考。
一周后的一次数学小测，试卷刚发下来，王宁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他假装没察觉，低头开始做题。这次的题目有点难，他做得很认真，等他把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写完整，抬头看时间时，发现还有十分钟才交卷。
他伸了个懒腰，转头想跟赵鹏说句话，却看见张磊正鬼鬼祟祟地往他的抽屉里塞东西。王宁心里一惊，刚想开口，张磊已经快速地缩回了手，假装趴在桌子上睡觉。
王宁立刻低下头，拉开抽屉——里面多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上面写满了数学公式和选择题的答案，显然是作弊用的。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里攥着那张纸条，指尖都在发抖。张磊这是想栽赃他作弊！要是被老师发现，不仅这次小测成绩作废，还会被记过，甚至影响高考资格！
“怎么了？”赵鹏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小声问。
王宁把纸条塞给赵鹏，赵鹏看完，脸色也变了：“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别出声。”王宁压低声音，“现在交卷时间快到了，要是被老师看见，说不清楚。”
他快速地把纸条揉成一团，想塞进裤兜，可就在这时，监考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王宁，交卷了。”
王宁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把纸条往抽屉深处塞，可还是慢了一步——老师的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纸团上。
“手里拿的什么？”老师皱着眉问。
王宁的脸瞬间涨红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赵鹏在旁边急得直冒汗，想替他说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其他同学都纷纷站起来交卷。老师看了看王宁，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说：“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先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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