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平静。)
作为“人”的时候——无论是第一世那个纯粹的“恶役”,还是第二世那位年轻气盛、手握权柄的君王——他几乎是最不会道歉的那种存在。
恶役无需道歉,那是他的角色,他的“道”。 君王不能道歉,那意味着软弱,会动摇统治的基石。
他的骄傲、他的地位、他当时所处的规则,都将他牢牢禁锢在“绝不认错”的壁垒之后。
可如今,他成了理论上的“神”。 全知全能,超脱一切规则,立于万物之上。 他本应是最无需、也最不屑于道歉的存在。
然而,讽刺的是, 成为神之后,他道歉的次数,却比作为人时多得多。
对那片他未能守护好的江山社稷(虽然后来觉得无意义)。
对那些因他疯狂而波及的无辜生灵(虽然后来明白因果循环)。
对茉莉……一遍又一遍,在无尽的时空里,对着虚无,说着“对不起”。
甚至这世界,对蝴蝶忍,他也说出了“抱歉”。
不是因为规则要求。 不是因为畏惧惩罚。 而是因为……他“知道”了。
全知,让他清晰地看到自己每一个选择带来的所有后果,无论好坏。
全能,让他明白自己本有能力避免某些遗憾,却因为当时的“人性”(傲慢、愤怒、绝望、局限)而未能做到。
道歉,成了他承载这份“后知后觉”的、唯一的方式。 是一种对过去“不完美”的、迟来的承认。 是一种面对无法挽回之事的、孤独的祭奠。
(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
从绝不低头,到频频致歉。 这或许,就是成为“神”的代价之一—— 你拥有了改变一切的力量,却永远失去了“当时不懂”的资格。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寒气凛冽。
男人已经将他那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收拾妥当。其实并无多少东西需要整理,他来时便近乎两手空空,离去时也一样。只是将房间恢复成他来之前的模样,抹去自己存在过的最后痕迹。
他推开宿舍的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融入晨雾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总部外围走去。
步伐平稳,眼神淡漠。
他选择悄悄离开,不告而别,正如他最初也不请自来。
并非出于怨恨或不满,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意。
不愿意再与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里的人,产生更深的、尤其是情感上的连接。
这份“不愿意”,根源并非冷漠,恰恰相反,是因为他曾经拥有过一份圆满得可怕的感情。
与茉莉的那段命运共同体的羁绊,那份爱,太过于极致,太过于完整。它像一颗超新星,在他作为“人”的生命历程中猛烈爆发,照亮了一切,也燃烧殆尽了一切。它设下了一个永远无法被超越、甚至无法被企及的情感标尺。
此后,任何其他的情感联系,与之相比,都显得苍白、浅薄,甚至……是一种稀释和亵渎。
他品尝过至醇的美酒,便再也无法忍受清水。
所以,他选择远离。 不开始,便不会比较。 不连接,便不会失落。
像一阵风,吹过山林,不带走一片树叶,也不留下一丝声响。
他只想回到那座山,那间木屋,继续他看似单调、却最能让他保持内心那片绝对“平静”(或者说,死寂)的生活。
将鬼杀队总部的一切,包括那位执着得让他偶尔也会感到一丝无奈的虫柱,都彻底留在身后,如同拂去衣袖上偶然沾惹的尘埃。
清晨的山脚下,薄雾尚未散尽。男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融入山林小径,却意外地发现,通往山外的路口处,几位柱的身影赫然等在那里。
炼狱杏寿郎、不死川实弥、宇髄天元、悲鸣屿行冥、富冈义勇、甘露寺蜜璃、伊黑小芭内和时透无一郎,一个不少。(唯独缺了蝴蝶忍)
男人脚步顿住,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可以称之为“懵”的神色。他们怎么会知道他要走?
“唔姆!果然等到你了!”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不死川实弥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搞什么不告而别,麻烦死了。”
宇髄天元优雅地整理着衣袖:“如此不华丽的离去方式,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男人看向他们,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怎么知道?”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脸颊微红的甘露寺蜜璃。
甘露寺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小声解释道:“那个……昨天晚上,我、我本来是想去您宿舍……问点事情……”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想去打听那个“吻”的来历,但心里已经排除了是眼前这位先生的可能性。
“然后……我听见您在房间里,好像在……对着谁说话,语气很……悲伤。好像在缅怀什么很重要的人……我就想,您可能第二天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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