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沉默片刻,应道:“明白。”
她退出去后,屋里彻底安静了。
清悦没再点灯。她坐在椅上,手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掐了掐掌心。疼,但她需要清醒。
她在想一件事: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秋狩刚回,康熙尚未完全理政,各宫都在调整人手。这个时候发难,既能利用回銮混乱掩盖痕迹,又能赶在皇帝重开政务前埋下话头。对方不只想毁她名声,还想让她在接下来的差事分派中失势。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过去她只想守好永和宫,账目清,差事稳,不争不抢。可现在她明白了,不争,别人也会把你当成靶子。因为她走得正,所以别人更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好显得自己干净。
她忽然想起胤禛昨天说的话:“额娘,您是不是做错了?”
那时她给了答案。但现在她知道,真正的答案不在言语里,而在布局中。
她不能只教儿子“走得正”,还得让他看到,走得正的人,怎么在风雨里站得住。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旧账册,翻了几页,找到一处夹着的素笺。上面记着几个名字,是去年她留意过的几个小太监,办事牢靠,出身清白。她盯着看了许久,最终没动笔。
现在还不是提拔的时候。
但她知道,迟早要有自己的人,站在关键的位置上。不是为了争权,是为了能在风暴来时,有人能递一句真话,有一双手能拦下一份假账。
她把素笺重新夹好,放回原处。
转身时,她看见桌上那倒扣的茶盏,还压着那张染了墨的纸。她没掀开,也没移走。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安蓉回来了。她站在帘外,低声说:“主子,字条已递出去,老赵回了个‘秋衣尚厚’。”
清悦应了一声,“你去歇着吧。”
屋里只剩她一人。
她走回桌边,伸手吹熄了最后一盏灯。
黑暗落下来。
她坐在椅中,没有动。
远处西偏院的灶火不知何时熄了,风也停了。扫帚声没了,整座宫殿陷入沉寂。
她的手慢慢握紧了扶手。
他们要的是她慌。
她不慌。
她就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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