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隙在身后彻底闭合,将锁妖塔崩塌的轰鸣与妖魔的尖啸隔绝。陈小刀三人连同紫萱的灵体,坠入了一片光怪陆离、充满扭曲光影的短暂通道,强烈的撕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几人重重摔落在坚硬而潮湿的地面上。
“咳……咳……”陈小刀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喉咙里一股腥甜。他迅速检查自身,除了灵力消耗过度和些许皮外伤,并无大碍。他立刻看向周围,“逍遥!灵儿!你们没事吧?”
“陈大哥……我没事。”李逍遥龇牙咧嘴地扶着腰站起来,他运气好,落在一个相对松软的堆积物上。赵灵儿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似乎脱离了化妖池的范围,她身上的灵力压制减轻了不少,只是气息有些紊乱。“小刀哥哥,我还好。”
最让人担心的是紫萱。她本就灵体不稳,又经此剧烈空间传送,此刻身形变得更加透明,几乎要消散在昏暗的光线中。赵灵儿急忙上前,将精纯的女娲灵力缓缓渡入紫萱体内,帮助她凝聚形神。
“这里……是哪里?”李逍遥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头顶并非天空,而是由扭曲、断裂的巨大石梁和金属构件交织成的“穹顶”,依稀能辨认出那是锁妖塔残骸的某些部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铁锈味,以及一股更加强大、令人心悸的魔气。微弱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勉强照亮着这片废墟。脚下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和瓦砾,更远处,则传来汩汩的水声,但那水声粘稠而诡异,不似寻常流水。
“我们恐怕还在锁妖塔的……下方。”陈小刀沉声道,他尝试联系系统,发现此地的干扰虽然比塔内弱,但依然存在。“锁妖塔崩塌,我们坠入了其基座之下。根据蜀山秘闻,锁妖塔底部的化妖水池,是为了隔绝塔身与更下方可能存在的……”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名字,“神魔之井的通道。”
“神魔之井?”李逍遥倒吸一口凉气,“连通人界和魔界的那个?”
“不错。”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是紫萱。在赵灵儿的帮助下,她暂时稳定了下来。她望着远处那传来诡异水声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憎恨,有恐惧,也有一丝解脱。“蜀山将我镇压在塔底最深处,不仅仅是为了惩罚我,更是想借我残存的女娲神力,加固对塔底裂隙的封印,防止魔气渗透和魔物入侵。如今塔已崩塌,封印必然松动……我们脚下的,恐怕就是神魔之井的边缘。”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股浓郁的、带着硫磺和血腥气息的魔风从洞穴深处吹来,令人作呕。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来自异界的嘶吼。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陈小刀果断道,“塔塌了,蜀山的人很可能正在上面清理废墟、搜救幸存者,或者……镇压逃出的妖魔。我们得想办法上去,或者找到其他出口。”
三人稍作休整,便沿着洞穴边缘,小心翼翼地向地势较高的方向摸索前进。废墟之中,不时能看到闪烁的符文碎片、断裂的锁链,甚至是一些低阶妖魔的新鲜尸体,显然是在塔塌时被砸死或是在混乱中被同类杀死的。
就在他们经过一片由巨大剑柱残骸堆积而成的小山时,异变突生!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毫无征兆地从阴影中刺出,直取陈小刀后心!这一剑快、狠、准,蕴含着一股悲愤与绝望的剑意,仿佛凝聚了出剑者所有的生命力量。
“小心!”李逍遥惊呼,但他根本来不及救援。
陈小刀汗毛倒竖,生死关头,在蜀山剑阁试炼中领悟的那丝“本源剑意”自主激发,身体近乎本能地向侧方猛地一闪。
“嗤啦!”
剑气擦着他的肋部掠过,带起一溜血花,衣袍瞬间被割裂。陈小刀踉跄几步,肋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什么人?!”李逍遥和赵灵儿立刻亮出兵刃和灵力,护在陈小刀身前。
阴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形挺拔、但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中年男子魂魄。他手持一柄光芒黯淡但剑气森然的长剑,身上穿着古老样式的蜀山道袍,魂魄状态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散。
“蜀山弟子……又是蜀山弟子!”那魂魄发出沙哑的低吼,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为何还要来扰我清净!为何不肯放过我!…柔霞……我对不起你们……”他语无伦次,但攻击姿态却凌厉无比,显然将陈小刀他们当成了蜀山派来追捕他的人。
陈小刀心中一动,结合之前了解的锁妖塔秘辛,试探着问道:“前辈……可是姜清?”
那魂魄浑身剧震,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痛苦和混乱淹没。“你……你认得我?是了……你们是来抓我回去的!掌门……弟子姜清……罪该万死……”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强大的剑气再次开始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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