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鸟有问题。”林野抓住铁羽鸭的翅膀,发现其嗉囊处有个细小的金属凸起,用刀划开后,露出里面嵌着的微型发射器,频率恰好是37.5MHz。“是净化者的追踪器。”他将发射器捏碎,金属碎片在掌心传来微弱的震动,“他们在利用这些鸟监视水道。”
继续前行了约两刻钟,水道尽头的出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堵住,石板上用红漆画着个扭曲的三叶纹——这是黑鸦聚落的求救标记,按约定只在遭遇灭顶之灾时才会使用。阿正刚要去推石板,林野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的刺痛让他警觉起来:石板边缘的缝隙里,渗出银白色的纤维,在灯光下呈现出螺旋状的电流纹路。
“是触发式陷阱。”老周从后面赶上来(他终究不放心,带着两个守谷人沿陆路跟进),老人用骨针从缝隙里挑出一缕纤维,“和沼泽地能量通道的调谐纤维一样,一碰就会释放高压电。”他从背包里取出罐碱蓬汁液,沿着石板边缘倒下去,纤维立刻像被烫过的羊毛般蜷缩起来。
石板后面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黑鸦聚落的外围防御已变成一片废墟,铅制栅栏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地上散落着锈蚀的武器和啃得残缺不全的骨头,辐射仪的指针飙升至0.37Sv/h,空气中弥漫着红锈病特有的金属腥气。但奇怪的是,聚落中心的木屋却完好无损,烟囱里甚至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太安静了。”林野握紧青铜短刀,靴底踩在碎骨上发出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如果真有袭击,至少该有打斗痕迹,可这里……”他突然指向一具倒在栅栏边的尸体,那人的胸腔被整齐地剖开,伤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是噬铁虫干的,但虫咬痕迹是死后才有的,像是故意布置的现场。”
阿正突然发现那间冒烟的木屋门楣上,挂着块用墨痕虫蛀过的麻布,上面的孔洞组成“安全”二字。少年刚要喊出声,林野一把捂住他的嘴——麻布上的孔洞边缘,泛着与档案库虫粪相同的金属结晶,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是诱饵。”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墨痕虫的活动轨迹是被控制的,这两个字是写给我们看的。”
木屋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影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个闪烁的信号灯,节奏正是那串求救信号。“林谷主!”那人影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快进来!其他人都……都被红锈病感染了!”
林野注意到那人影的斗篷下摆沾着泽中异草的汁液,这种草只生长在低辐射区,黑鸦聚落周围根本没有。他突然想起无线电信号里的背景音,与此刻风吹过木屋窗棂的声响完全一致——那不是现场发报,而是提前录制的环境音。“你是谁?”林野的短刀微微抬起,“黑鸦首领的左臂有块月牙形疤痕,你露出来让我看看。”
斗篷人影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转身就往屋里跑。林野掷出青铜短刀,精准地划破了他的斗篷,露出里面银白色的纤维护甲——是净化者的制式装备。木屋周围突然响起纤维网收紧的声响,地面的积雪被无形的力量掀起,露出底下埋藏的金属尖刺,每个尖刺上都缠绕着调谐纤维。
“果然是陷阱。”老周的十字弩箭射中了冲出来的第二个净化者,箭头的碱蓬汁液让对方的纤维护甲瞬间硬化,“他们想让我们以为黑鸦聚落还有幸存者,引诱我们进木屋触发陷阱。”
林野却盯着那间木屋的烟囱,青烟中夹杂着几缕暗红色的灰烬,落在雪地上烧出细小的孔洞。“里面确实有人。”他突然冲向木屋侧面,用短刀劈开通风口的栅栏,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是黑鸦聚落的人,被关在地下室。”
通风口的栅栏上,缠绕着与噬铁虫共生的纤维,林野用拒铁草粉末撒过去,蓝色烟雾中纤维迅速枯萎。他顺着通风口爬进木屋时,发现地下室的门被一把特制的锁锁住,锁芯的结构与档案库被撬的展柜完全相同——是拾荒者用的钢筋工具撬开的,边缘还留着金属摩擦的痕迹。
地下室里蜷缩着七个黑鸦聚落的人,其中就有首领。老人的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揭开后露出的不是月牙形疤痕,而是块新鲜的烙印,图案是净化者的三叶螺旋。“他们逼我们发求救信号。”首领的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说不照做就把所有人喂噬铁虫……那信号里的停顿,是我们偷偷加的警告,37.5MHz减去0.5秒间隔,就是提醒有诈。”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他一直以为“734”是关键,却忽略了最基础的信号加密方式——黑鸦聚落的老规矩,真正的求救信号会在标准频率上减去发报人的年龄最后一位数,首领今年52岁,37.5减0.2,正是37.3MHz,与他们平时的联络频率一致。
“是我们太紧张了。”阿正的声音带着愧疚,他刚才差点触发了木屋地板下的纤维网,“净化者就是算准了我们会担心盟约,才用这种方式设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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