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谕天城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重建后的城池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安宁祥和。凌谕与妍小妤并肩漫步在通往城后莲池的幽静小径上,妍小妤因有孕在身,步伐缓慢,凌谕便也放慢脚步,细心陪伴。冰莲剑灵所化的蓝衣少女,则安静地跟在两人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
走着走着,凌谕和妍小妤几乎同时察觉到,冰莲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目光很奇特,不再是平日的灵动狡黠或依赖眷恋,而是一种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懵懂,甚至……几分像是年幼孩童在观察父母般的纯粹注视。
两人相视一笑,放缓了脚步。冰莲见他们停下,也站住了脚,冰蓝色的眼眸眨了眨,视线从凌谕脸上移到妍小妤脸上,最后,轻轻落在了妍小妤那微微隆起、孕育着新生命的小腹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与向往。
四周很静,只有微风拂过莲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城中的喧嚣。
良久,冰莲剑灵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老爷,主人……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她抬起头,望着凌谕和妍小妤,眼神清澈见底,仿佛一个刚刚学会感知世界的孩子,在向大人求证一个重要的概念。
凌谕和妍小妤闻言,心中都是一软。家?对于由剑化形、灵智初开的冰莲而言,这个概念确实陌生而又充满吸引力。
妍小妤温柔地看向她,柔声道:“是啊,冰莲。相互陪伴,相互守护,彼此牵挂,心安之处,便是家。”
冰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忽然上前一步,仰起小脸,极为认真地对妍小妤说道:“主人!等小主人出世后……我……我可以当她的姐姐吗?”
她握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她!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教她练剑!陪她玩!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看着她那副郑重其事、仿佛要承担起天大责任的模样,凌谕和妍小妤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同时笑了起来。那笑声温暖而包容,在暮色中传开。
凌谕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冰莲剑灵柔软冰凉的头发,眼中满是笑意与宠溺:“好,当然可以。以后,你就是她的姐姐。”
冰莲剑灵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话语中的肯定,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向上弯起一个快乐的弧度。
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冰莲剑灵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左手轻轻牵住了凌谕的衣袖,右手则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妍小妤微凉的手指。她站在两人中间,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家”的温暖,牢牢抓在手中。
凌谕和妍小妤相视一笑,都没有松开手,反而默契地调整了步伐,就这样,由冰莲牵着,三人并肩,一步一步,踏着夕阳的碎金,缓缓向前走去。冰莲走在中间,感受着左右传来的、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安心的气息,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宁静。
这幅温馨的画面,恰好被奉命巡视至此的雷烈、苏婉等六名弟子远远看见。几人见到城主、夫人与那化形的仙剑剑灵如此亲密无间地漫步,皆是一怔,随即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雷烈更是挠了挠头,憨憨地低声道:“师尊、师娘和冰莲仙子……真像一家人啊。”
苏婉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羡慕与祝福:“是啊,真好。”
他们悄然退开,不忍打扰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对于凌谕和妍小妤而言,家是彼此,是未出世的孩子,也是这个由剑化形、逐渐融入他们生命的“女儿”。而对于冰莲剑灵而言,家,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有了清晰而温暖的定义。
只是,在这温馨的暮色之下,星海深处的暗流,却从未停止涌动。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又能持续多久呢?无人知晓。但至少此刻,夕阳正好,岁月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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