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从在黑石山坳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了……”
“在秘牢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能再见到你……我一定……一定不要再和你分开……”
“什么万道神体……什么灾星……我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耀眼的人……”
“凌谕……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她泣不成声，伏在凌谕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染血的衣襟。她以为他再也听不到了，将深埋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在这绝望的夜色下，尽数倾吐。
然而，就在她悲痛欲绝之际——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言喻意味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当真？”
妍小妤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对上了一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深邃如星夜的眼眸。那眼眸中，虽然充满了疲惫与虚弱，却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与……戏谑？
凌谕……醒了？！他……他听到了？！
妍小妤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巨大的惊喜和铺天盖地的羞窘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你……你……你没事？！”她又惊又喜，语无伦次，随即想到自己刚才那番“深情告白”全被他听了去，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她又哭又笑、满脸通红的娇羞模样，凌谕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妍小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又怕弄疼他，急得眼圈又红了：“你别动！你伤得好重！我……我这就去找长老！找医师！”
“无妨……”凌谕声音低哑，阻止了她，“死不了。”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绯红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暖意，再次轻声问道：“方才你说的……可当真？”
妍小妤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羞恼交加，下意识地就想否认。可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扭过头去，嘟着嘴，用细若蚊蚋、却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声音哼道：
“骗你的！谁……谁会喜欢你这种总是惹麻烦的笨蛋！”
只是那通红的脸颊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彻底出卖了她言不由衷的心思。
凌谕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娇俏模样，虚弱的心中，竟泛起一丝难得的、名为“愉悦”的情绪。他缓缓闭上眼，低声道：“嗯，我信了。”
妍小妤：“……” 她气得跺了跺脚，却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他，见他虽然虚弱，但气息似乎平稳了一些，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月光洒满院落，照在相顾无言的两人身上，血腥气未散，却莫名氤氲开一丝旖旎而温暖的气息。
刺杀背后的阴影依旧笼罩，但此刻，有些东西，已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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