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将汴京的夜晚浸泡成一片模糊的光晕。福王府邸深处,地下工坊的潮湿空气与金属、火药的味道混杂,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
工坊核心,水钟驱动的“琉璃火”装置正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但此刻,那透明的琉璃管中,幽蓝色的致命火焰正在倒流——自毁程序已然启动。
展昭的剑锋划破雨幕,与“暗河”首领——福王世子手中的长刀撞出刺耳的金鸣。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血与泥,也模糊了唯一的出口。
“展昭,”世子格开一剑,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嘲讽,“你这般为包拯卖命,他许了你什么?青史虚名,还是开封府的狗粮?”
展昭的呼吸在肺腑间灼烧,虎口早已裂开,但剑势依旧稳如磐石。他避开了话语的陷阱,只沉声道:“你不会懂。”
“懂?”世子狂笑,刀光如匹练般斩下,“这大宋从根子里烂透了!你守护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幻梦!”
“梦碎了,再织便是。”展昭猛地侧身,剑尖如毒蛇般探向对方咽喉,目光在雨水中亮得骇人,“人心若烂了,才真的无可救药。”
他话音未落,世子内力勃发,一拳震碎身后唯一的石门。巨石轰然落下,堵死了最后的退路,也将他们彻底锁在这座水墓之中。
“那就一起烂在这里吧。”世子的笑容在雨中扭曲。然而,一丝黑血却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溢出。他身体晃了晃,用刀拄地才勉强站稳。
展昭瞳孔微缩。
“看来……时间到了。”世子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青黑色脉络,语气竟带着一丝解脱。“‘刹那芳华’,很美……不是吗?展昭,你赢了战斗,但我们都输了时间。”
展昭沉默地看着他。这个疯狂的对手,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任何活路。
世子仰面倒下,望着被雨水搅乱的、混沌的天空,喃喃道:“原来…天塌下来…是这样的……”
展昭拭去剑上的血水与雨水,声音平静无波:
“是天亮了。”
与此同时,工坊的控制中枢内,空气紧绷得几乎要迸出火花。
雨墨的指尖在一排排冰冷的青铜机括上飞速跳跃,额角的冷汗沿着腮边滑落。她的师父,那个曾将她从街头捡回、授她毕生所学的老人,此刻正站在房间的阴影处,声音透过齿轮的咬合声传来,平静得可怕。
“坤位,三转。离位,锁死。墨儿,你还有百息。”
雨墨没有回头,她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在眼前复杂的枢纽上。“师父,”她的声音因高度集中而微微发颤,“您教过我,‘机巧求真,不为绝路’。”
阴影里沉默了一瞬,随即是更冷的回应:“但人心,会走绝路。”
新的闸门在她身边轰然落下,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头顶唯一的通风口透下微弱的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派出的三名探路者,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传回任何信号。这条水路是绝路吗?
时间一秒秒流逝。七十息。五十息。
她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僵硬。一个错误的判断,所有人都将化为琉璃火中的灰烬。绝望如同冰水,慢慢浸透她的四肢。
三十息。
就在指尖再次掠过那个她始终无法撼动的、生锈的旧锁时——电光石火间,一个被遗忘的画面击中了她:七岁的午后,阳光很好,师父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一把类似的锁上。
师父温和地:“墨儿,记住。开锁,非为‘力’。”
小雨墨困惑地:“那为什么?”
师父引导着她的手指,感受锁芯内细微的凹凸“在于‘解’。理解它的脉络,顺应它的结构。 暴力是最后的失败。”
理解了!
她之前一直在用暴力破解,试图摧毁它。但真正的生路,是“理解”与“顺应”!
二十息。
她的动作骤然改变。不再试图撬动或击打,而是像抚摸琴弦般,轻柔地感知着锈锁内部细微的构造。指尖传递来几乎无法察觉的凹凸与卡榫。
十息。
控制台上,代表最终毁灭的红色琉璃液即将注满最后一格。
雨墨闭上眼,完全凭借肌肉记忆与瞬间的顿悟,手指如蝴蝶点水,在锁芯几个关键节点轻轻一按,一旋。
“咔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那锈锁,竟无声地弹开了。
里面并非什么钥匙,而是一个小小的、逆转琉璃火流向的扳手。
她没有任何犹豫,将其猛地扳向另一侧。
“师父,”她转过身,第一次直视阴影中的老人,声音带着解脱与一丝悲伤,“我解开了。”
倒流的幽蓝火焰,在水钟到达顶点的前一刻,骤然停滞,然后缓缓地、顺从地开始回归正常的路径。
阴影里,老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不知是遗憾,还是欣慰。
工坊上层,通往秘密码头的栈桥前。
公孙策制造的烟雾在走廊里弥漫,刺鼻的硫磺味完美掩盖了恐慌。福王在一众死士的护卫下,正欲登上前往外邦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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