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看着表格,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语气里满是愤怒:“这也太离谱了!食堂采购价比市场价贵了至少15%,卖给干部职工的价格更是翻了好几倍!这哪是办食堂,简直是坑人!”
专题会议开得很短,却格外高效。上午开会,下午新的食堂招标方案就发了出去,干部职工监督小组也很快成立。当大家一致推选季秋水担任组长时,她没有推辞,只是认真地说:“既然大家信任我,我就一定把这事办好,不让大家再吃贵菜、吃陈菜。”
“秋水,这活可不好干。”散会后,张建军特意留下她,语气凝重地说,“之前的承包商跟供销社那边关系不一般,而且这些年他们在县里也有些人脉,你可得多注意。”“张主任,我知道难,但再难也得干啊。”季秋水看着他,眼神坚定,“您看张书记那么大年纪还啃凉馒头,年轻干部工资不高,吃顿饭都要犹豫半天,这不是小事,是真真切切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我不能不管。”
# 仓库里的对峙
监督小组的脚步刚踏进食堂后院,空气里就多了几分滞涩。季秋水走在最前面,白色帆布鞋踩过青砖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后院里格外清晰。身后跟着的小林和老陈,一个攥着笔记本,一个扛着摄像机,眼神里满是严肃——按照计划,他们要先查仓库,再核采购记录,每一步都得留下凭证。
“周经理,麻烦开下仓库门吧。”季秋水看向跟在身后的老周,对方手里攥着一串钥匙,指节泛白,脚步磨磨蹭蹭,像是脚底下粘了胶水。
老周干笑两声,手在钥匙串上翻来翻去,半天没找到对应的钥匙:“哎呀,季组长,您看我这记性,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找不到钥匙了?要不咱们先去看采购记录?仓库那边……要不明天再查?”
“老周。”季秋水的声音没拔高,却让老周的动作顿住了,“我们提前三天跟你打过招呼,说今天要查仓库。钥匙找不到?还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她的目光落在老周躲闪的眼神上,又扫了眼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上积了层薄灰,却在靠近锁孔的地方有明显的摩擦痕迹,显然最近有人开过。
老陈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周经理,我们是按监督小组的章程来的,你要是一直找不到钥匙,我们可就按规定联系锁匠了,到时候耽误了进度,责任谁担?”
老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地在钥匙串上扒拉了几下,终于掏出一把铜钥匙,哆哆嗦嗦地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可他还是没推门,手还死死攥着门把手:“季组长,里面就是些囤的米面油,没什么好看的,要不……”
“让开。”季秋水轻轻拨开他的手,一把推开铁门。“吱呀——”铁轴摩擦的声响尖锐刺耳,像是在撕扯什么秘密。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油脂酸败的气味就涌了出来,小林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老陈扛着摄像机的手也顿了顿。
季秋水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刺破昏暗的仓库。她往里走了两步,脚步突然停住——仓库角落里,上百桶金黄色的食用油整齐地码了三排,桶身是印着“非转基因大豆油”的红色包装,可现在,红色包装上蒙着厚厚的灰尘,边角处结满了灰白色的蜘蛛网,有的桶盖甚至锈出了褐色的斑点,一看就是放了很久。
“这油……”老陈的声音带着惊讶,摄像机的镜头紧紧盯着油桶。季秋水走过去,踮起脚拿起最上面的一桶油,手指擦过桶身的灰尘,露出标签上的生产日期:2020年6月15日。她又翻到标签背面,保质期一栏写着“18个月”。
“现在是2022年7月。”季秋水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油桶沉甸甸的,晃了晃,听不到一点声响,显然还没开封,“过期一年零一个月的油,你打算留着给谁吃?”
老周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发颤:“这……这是去年供销社送过来的,当时说搞活动,多买便宜,我想着食堂用油多,就……就多囤了点,没想到忘了看保质期……”
“忘了?”季秋水举起油桶,对着监督小组的人晃了晃,桶身上的蜘蛛网清晰可见,“这蜘蛛网都结了几层了,你告诉我忘了?干部职工每天在食堂吃饭,要是吃了这过期油,闹了肚子、出了问题,谁来负责?是你,还是供销社?”
她的话刚落,一个穿着西装、肚子圆滚滚的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是食堂的承包商李总。他一看仓库里的阵仗,又瞥见季秋水手里的油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季秋水的胳膊,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季组长!季组长您别生气,这都是误会!这油就是放久了点,其实还能吃,我家厨房也有放了一年的油,吃了也没事!您看这一桶桶的,销毁了多可惜啊,要不……要不我们下次少进点,这次就算了?保证金我下次一定补上,您通融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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