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石板路还沾着未干的烈酒,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酒香和烧焦的妖气。
沈砚蹲在画皮妖的巢穴前,用解剖刀小心翼翼地撬开半块焦黑的残骸。
“找到了!” 他忽然低呼一声,刀尖挑起片巴掌大的金属残片。
青绿色的铜锈下,刻着繁复的云纹,纹路间隙隐约能看到只展翅的蝴蝶,与蝶衣坊嫁衣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这是…… 青铜面具?” 沈砚用麻布擦去残片上的灰烬,边缘断裂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看来这画皮妖,果然和血蚕案有关。”
护林甲从袖口里钻出来,用触角狠狠戳向面具残片,像是对这东西充满了敌意。
“走,去找秦风。” 沈砚把面具揣进怀里,刚站起身,就看到秦小蛮。
“沈大哥,我爹呢?” 秦小蛮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刚才打斗太乱,一转眼就找不着他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刚才激战中,秦风似乎中途离开过片刻。
“去他的书房看看。” 沈砚拉着秦小蛮往斩妖司总部跑。
斩妖司的回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灯笼在风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快到书房时,沈砚突然按住秦小蛮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书房的窗纸上,映着个奇怪的影子。
一个人正背对着窗户,手里拿着书卷,动作急促地往火盆里扔。
火光跳跃中,能看到飘落的纸灰上印着模糊的皮影图案。
“我爹在烧东西!” 秦小蛮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那些可是十年前的旧案卷宗!”
沈砚推开门的瞬间,秦风猛地回头,手里还捏着半卷没烧完的书卷。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的纹路让那张素来刚毅的脸显得格外陌生。
“你们怎么来了?” 秦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下意识地把书卷往身后藏。
沈砚的目光落在火盆里,尚未燃尽的纸片上,“皮影凶案” 四个字赫然可见。
“队正,您在销毁证据?” 沈砚缓缓掏出怀里的青铜面具残片,“就因为这东西?”
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蝶纹与秦风腰间玉佩上的纹路完美重合。
秦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竹简的手指关节泛白。
秦小蛮突然惊呼:“爹!您的玉佩……”
秦风下意识地捂住玉佩,沉默半晌,突然苦笑一声,将剩下的竹简扔进火盆:“既然看见了,就进来吧。”
书房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靠墙的书架空了大半,地上堆着不少烧到一半的卷宗。沈砚注意到,所有被销毁的卷宗封皮上,都印着个小小的青铜印记。
“十年前的皮影凶案,到底怎么回事?” 沈砚开门见山,将面具残片拍在桌上,“为什么画皮妖会有这东西?为什么您的玉佩上有相同的纹路?”
秦风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衣襟:“你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可那些死者有好处吗?” 沈砚指着火盆里的灰烬,“十年来死了那么多人,您就打算让她们白死?”
秦风猛地将酒坛砸在地上,陶片四溅:“白死?你以为我想吗?当年参与办案的十三名弟兄,最后只剩我一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十年的悲愤:“老张被皮影缠身,活活被自己的影子勒死;小李在验尸时,被骨缝里的血蚕钻进七窍…… 他们死的时候,哪个不是双眼圆睁?”
秦小蛮吓得躲到沈砚身后,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如此失态。
沈砚沉默了,他能想象出十年前的惨烈。
那些在卷宗上冰冷的名字,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您就放弃了?” 沈砚捡起块没烧完的纸片,上面记载着最后一名死者的身份,竟是当年斩妖司的首席方士。
“不是放弃。” 秦风从怀里掏出块发黑的玉佩,上面刻着半只蝴蝶,“是蛰伏。”
这是块断裂的玉佩,断面与他腰间的那块完美契合。
“这是当年老张临死前塞给我的。” 秦风的声音低沉,“他说这玉佩能找到幕后黑手,可我查了十年,只发现这纹路与皇室秘藏的青铜面具有关。”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您是说…… 宫里的人?”
“不该问的别问。” 秦风收起玉佩,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砚,“这水太深,你一个医官,没必要卷进来。”
“晚了。” 沈砚掏出那缕从骨髓里挑出的红线,“我已经卷进来了。”
护林甲突然从他怀里窜出来,死死咬住秦风的衣角,触角直指书架后的暗格。
秦风脸色微变:“这虫子……”
“它能感知妖气。” 沈砚按住躁动的小家伙,“暗格里有什么?”
秦风沉默片刻,走过去拉开暗格。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个蒙着黑布的木盒。
打开木盒的瞬间,沈砚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是半张青铜面具,与他找到的残片正好拼成完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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