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瘫坐在土路上,胃里的绞痛已经升级成了持续性的抽搐。
现在严重怀疑,原主不是饿晕的,根本是饿到直接原地去世,才给了自己这具破破烂烂的躯壳。
“咕噜 ——”
肚子又发出一声哀嚎,这次的声音格外响亮,引得路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妪投来同情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即将倒毙街头的野狗。
“去去去,别挡道。” 老妪挥挥手,粗布裙摆扫过沈砚的脚踝,带着一股萝卜缨子的气息。
沈砚咽了口唾沫,那点微不足道的蔬菜清香,竟让他产生了扑上去啃两口篮子的冲动。
他赶紧掐了把大腿,用疼痛驱散这危险的念头 —— 现在的他,连被人当成疯子打死的力气都没有。
必须找点吃的,立刻,马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根慢慢挪动。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瘦骨嶙峋的轮廓在土墙上晃悠,活像幅营养不良的皮影戏。
“先回忆回忆,原主平时都去哪找吃的?” 沈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入那片混乱的记忆碎片。
就像在翻一本被水泡过的线装书,字迹模糊,页码混乱。
他看到原主蹲在西市的泔水桶旁,和野狗抢一块带着点肉星的骨头;看到原主在茶馆外等着,希望能捡到客人掉落的点心渣;还看到原主为了半个窝头,给杂货铺老板抄写了一下午的账本。
“真是…… 惨绝人寰。” 沈砚睁开眼,眼角有点发酸。
这哪是读书人的日子?分明是丐帮预备役。
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踉踉跄跄往西市走去。
脚下的土路被来往的车马碾出深深的辙痕,偶尔有穿着圆领袍、腰佩蹀躞带的官差骑马经过,扬起的尘土劈头盖脸打在他身上。
“让让!让让!” 马夫甩着鞭子,态度蛮横。
沈砚赶紧往旁边躲,却因为虚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路边的泥坑里。
他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行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满补丁的长衫,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
这个世界的唐朝,好像比历史书上的更讲究等级。
原主的记忆里,穿紫色官袍的是三品以上大员,穿绯色的是五品以上,而像他这样穿粗布青衫的,连参加曲江宴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那些衣袂飘飘、袖口绣着云纹的道士,腰间挂着桃木剑的符师,走路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阶级固化啊这是。” 沈砚咂咂嘴,“看来想靠科举逆天改命,难度系数直逼现代考清北。”
正胡思乱想着,鼻尖突然飘过一阵诱人的香气。
那是一种混合着麦香和油脂的味道,霸道地钻进鼻腔,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直抵空荡荡的胃袋。
沈砚的脚步瞬间定住,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循着香味望去 ——
街角有个卖胡饼的小摊,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胡人正用铁钳翻动着鏊子上的饼。
金黄的胡饼上撒着芝麻,边缘烤得焦脆,油星滋滋作响,看得沈砚眼睛都直了。
“客官,要个胡饼不?刚出炉的,两文钱一个!” 胡商操着生硬的汉话吆喝着。
两文钱。
沈砚下意识摸向怀里,那几枚生锈的铜钱硌得胸口发疼。数了数,一共七枚,还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买一个?那接下来几天就得喝西北风。
不买?这香气实在太折磨人了,他感觉口水已经快要淹没喉咙。
“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砚咬咬牙,转身就要走。
“嘿,那书生,站住!” 胡商突然喊住他。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看他盯着胡饼不放,要讹钱?他紧张地攥紧怀里的铜钱,警惕地回头:“有事?”
胡商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用铁钳夹起一个掉在地上的胡饼碎屑,扔了过来:“给,看你饿得快晕了,垫垫肚子。”
那碎屑还没有指甲盖大,沾着点尘土。
沈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作为现代人,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就算饿得快死了,也拉不下脸去捡别人施舍的碎屑。
但肚子里的饥饿感却像只恶魔,在耳边疯狂叫嚣:“捡起来!快捡起来!不然你真的会死!”
他看着那枚微不足道的碎屑,又看了看胡商脸上那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鄙夷的笑容,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碎屑的瞬间,一阵风突然刮过,卷起那点碎屑,飘飘悠悠地飞进了旁边的排水沟。
“操!” 沈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胡商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看来连老天爷都觉得你不配吃这口!”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沈砚心上。
他猛地直起身,死死盯着胡商,眼神里的倔强让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就是个胡饼吗?” 沈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等爷有钱了,买十个,吃五个,扔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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