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不是形容词,是字面意义上的炸。
指尖传来的麻痹感正顺着神经高速蔓延,像有无数条电蛇钻进血管,在心脏里炸开一团刺目的白光。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解剖台上方的无影灯。
那盏老旧的设备不知何时漏电,而他握着解剖刀的右手,恰好搭在了裸露的金属边缘。
“操…… 这破学校连个绝缘垫都舍不得换……”
这是医学生林砚秋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最后一句话。
……
冷。
刺骨的冷。
像是被扔进了腊月的冰湖,冻得骨髓都在打颤。
林砚秋猛地抽搐了一下,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扎出来,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 后脑勺磕在坚硬粗糙的物体上,硌得他眼冒金星。
想抬手揉揉,却发现胳膊沉得像灌了铅,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浑身的酸痛,尤其是肚子,空得发慌,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疯狂搅动,疼得他倒抽冷气。
“嘶……”
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完全不是自己熟悉的清朗嗓音,倒像是个长期酗酒的老烟鬼。
不对劲。
林砚秋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也不是解剖室熟悉的瓷砖墙,而是一片暗沉的、布满蛛网的房梁。
几根朽坏的木椽歪歪扭扭地搭着,勉强支撑着漏风的屋顶,几缕惨淡的阳光从破洞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动了动脖子,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破败到极点的土坯房,墙壁多处坍塌,露出里面的黄土。角落里堆着些干草,散发着霉味和尿臊味混合的恶臭。
身下铺着的是硬邦邦的木板,盖在身上的 “被子” 薄得像纸,摸起来糙得刺皮肤,仔细一看,竟然是用破旧的麻布拼凑的。
“什么情况?” 林砚秋懵了。
绑架?恶作剧?还是…… 触电把脑子烧糊涂了产生幻觉?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虚弱和眩晕,刚抬起上半身就重重摔了回去。这一下震动,让脑海里突然涌入一股陌生的信息流 ——
【沈砚,字明远,年二十,祖籍京兆府,父早亡,母病逝,家道中落,客居长安,寓居西市破庙……】
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像电影快放,闪过一个少年的一生:寒窗苦读的夜晚,母亲临终前的叹息,变卖最后一件长衫换米的窘迫,还有…… 三天前,因为没钱买吃的,饿晕在这座破庙里。
“沈砚……” 林砚秋,不,现在应该叫沈砚了,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触手一片蜡黄粗糙,颧骨高高凸起,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再摸摸自己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这哪是他那个虽然经常熬夜但还算壮实的身体?
穿越了。
这个荒诞却又唯一的解释,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
作为一个看惯了网文的现代青年,沈砚对这个设定并不陌生,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只剩下骂娘的冲动。
别人穿越不是皇子王孙就是绝世高手,再不济也能继承个小店混口饭吃,他倒好,直接穿成了个快要饿死的穷书生?
“老天爷,你哪怕让我穿成个解剖台上的尸体呢?至少不用饿肚子啊!” 沈砚欲哭无泪。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响亮的 “咕噜” 声,仿佛在控诉他的悲惨处境。他强撑着坐起来,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开始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
这个世界…… 很奇怪。
从记忆碎片来看,这里似乎是唐朝,有长安,有京兆府,有科举,甚至还有李世民、武则天这些熟悉的名字。
但很多地方又和历史书上的唐朝截然不同。
比如,原主记忆里,长安城外有 “妖市”,入夜后会有长着尾巴的商人出来交易;比如,邻居张大妈说她娘家侄子是 “斩邪司” 的人,专门抓那些 “不干净” 的东西;再比如,原主小时候发高烧,是母亲请了 “符师” 画了符水才治好的。
“斩邪司?符师?妖市?” 沈砚皱起眉头,“这是…… 玄幻版唐朝?”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本该嗤之以鼻,但想到自己穿越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了科学,又不得不信。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从破洞灌进庙里,冷得沈砚打了个哆嗦。
他裹紧了那件破烂的麻布被,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逡巡,希望能找到点吃的。
原主的记忆里,最后一点食物是半块馊了的麦饼,就放在草堆旁边。
沈砚眼睛一亮,挣扎着爬过去,在草堆里翻找起来。
很快,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半块麦饼。
只是这麦饼……
黑黢黢的,硬得像石头,上面还长着一层绿色的霉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沈砚的脸瞬间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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