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守夜人的后勤支援与医疗队伍闪烁着警示灯,迅速赶到现场,开始高效地处理善后事宜。韩少云的尸体被专业地收敛装袋,战场被迅速封锁隔离。重伤的清风慕月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盖上保温毯,由专人护送,紧急送往守夜人沧南市基地设备最完善的特护病房。莫莉紧紧跟随着移动的担架,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清风慕月苍白的脸,一步不离。
陈牧野则带着林七夜、红缨等136小队核心成员,走向沈青竹和百里涂明。
“沈青竹,”陈牧野看着眼前这个气质独特、明明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依旧一副拽样的少年,语气郑重而真诚,“刚才……多谢了。如果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沈青竹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正式的道谢,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带着点别扭:“没什么,顺手而已。看那玩意儿不顺眼。”
红缨可不管他别扭不别扭,直接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沈青竹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回头等事情平息了,姐姐我必须请你吃顿大餐!想吃啥随便点!”
林七夜也走上前,目光清澈而真诚地看着沈青竹:“拽哥,谢谢。这份情,我林七夜记下了。”
被众人围着道谢,沈青竹脸上那副酷拽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他含糊地应了几句“没事”、“小意思”,眼神有些飘忽,显然对这种热情的场面有些招架不住。
沧南市守夜人基地,特护病房外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灯光柔和而安静。莫莉独自坐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刚刚又哭过一场。林七夜、百里涂明、曹渊等人也都或坐或站地守在外面,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等待的焦灼。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冷轩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怎么样了,冷轩哥?”莫莉立刻像弹簧一样站起身,冲到冷轩面前,急切地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放心吧,”冷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慕月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生命力的顽强程度更是惊人。虽然这次透支极其严重,但好在抢救及时,现在已经稳住了,各项生命体征都在缓慢回升,没有伤及根本元气。只是……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顶级的营养来静养恢复,估计要昏睡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自然醒来。”
众人闻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莫莉紧绷的神经一松,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林七夜眼疾手快地扶住。
“让他好好休息吧,别打扰他。”陈牧野处理完后续的汇报和手续,也赶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安心,“我们都先回去,留几个人轮流在这里值守就好。莫莉,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把自己也累垮了。”
莫莉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牢牢锁定在病床上那个安静的身影上:“不,队长,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等他醒来。我不累。”
陈牧野看着莫莉那双倔强而执着的眼睛,知道再劝也无用,便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吧,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他又转头对吴湘南说:“湘南,今晚你先辛苦一下,在这里值守。”
众人又嘱咐了几句,便陆续离开了医院走廊,将这片安静的空间留给了莫莉和值守的吴湘南。
莫莉轻轻推开病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微弱滴答声。她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清风慕月安静的睡颜。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所有的冷漠、锋芒和锐利,苍白的脸上透出一种罕见的、让人心疼的脆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微弱却平稳。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没有输液的那只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度,她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背上,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心疼和浓浓的情愫:
“笨蛋……每次都这么拼命……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真是个大笨蛋……”
就在这时,她握住的那只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莫莉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带着疲惫却异常温柔的眸子。
“好……我是笨蛋……”清风慕月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但看向莫莉的眼神里,却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歉意。
莫莉的眼泪瞬间决堤!她再也控制不住,俯身紧紧地抱住了床上的人,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哽咽着,用带着哭腔的、最“恶狠狠”的语气,诉说着最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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