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线 · 刀尖起舞)
废弃矿洞深处,破军如同石雕般盘坐,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他麻木的外表。那道来自叶无忌的、冰冷不容置疑的意念指令,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神魂之中。
【探查凌霄核心区近期“静心神玉”流向及具体用量;尽可能获取周天星辰大阵外围能量波动监测记录;留意几位轮值神君确切动向。】
这三个任务,每一个都如同让他去摘取悬挂在凌霄殿尖顶的星辰,危险至极!尤其是后两者,涉及仙界最核心的阵法与神君行踪,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仙仆头领,哪怕有些心计,有些隐藏的人脉,但要触及这等核心机密,无异于痴人说梦。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他破烂的仙仆袍服。
他想过抗命,想过逃离,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叶无忌那双绝对漆黑的眼眸,以及巡天神君无声无息湮灭的景象。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毫无价值。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径,哪怕是在刀尖上跳舞。
“静心神玉”的流向……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巴结过的一名低阶神官,似乎被调去了负责核心区部分物资统筹的“天库司”担任文书。那是个油水不多、但消息相对灵通的职位。或许……可以从这里打开缺口?
他小心翼翼地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向那位早已疏远的神官传递了一道讯息,措辞极其谦卑,以“听闻大人高升,特来祝贺,并有一桩关于下界某种稀有‘凝神香’的生意,想请大人参详”为借口,试图重新建立联系,并旁敲侧击。
至于周天星辰大阵的监测记录和神君动向……这太难了。他苦思冥想,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巡天阁”。巡天神君陨落,阁内必然人心惶惶,管理可能出现短暂混乱。而他,因为曾经的职位关系,知道一条通往巡天阁外围档案库的、几乎被遗忘的废弃通风管道。那里或许存放着一些过期或非核心的监测日志副本?
风险巨大!巡天阁如今必然是戒备森严,哪怕只是外围档案库。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接触到相关信息的途径。
他必须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巡天阁内部换防,或者因为追查叶无忌而出现人手空缺的瞬间。
他将那枚聚宝楼的联络玉符紧紧握在手中,这是他与“韩立”大人联系的唯一希望。他必须尽快将慈航静斋关于林婉儿的消息送出去,同时,也要开始为完成那三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而布局。
他如同一个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的盲人,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触角,伸向那片禁忌的区域。
(混沌魔种线 · 断缘参研)
荒芜星域的另一角,一颗内部已被掏空的小行星深处,混沌魔种布下了简单的隐匿阵法,正在全力研究刚到手的断缘石。
它的伤势在混沌本源的滋养下恢复了大半,但气息依旧有些虚浮。然而,它的精神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灰色的石头静静悬浮在它面前,散发着那令人心悸的“空缺”波动。它尝试着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其中。
嗡!
断缘石微微一颤,表面泛起一层水波般的灰色涟漪,那“隔绝”意韵骤然增强!混沌魔种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主身叶无忌之间那根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线”,仿佛被一层冰冷的薄雾笼罩,变得模糊了几分!
有效!果然有效!
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凝重。“溯魂逆命契”是上古禁术,仅仅依靠断缘石本身的气息干扰是远远不够的。它需要真正激发断缘石的力量,以其为核心,构筑逆命契约,在主体最虚弱的刹那,发动致命一击。
如何激发?如何构筑?
它开始疯狂检索那些通过“噬忆”获取的、庞杂无比的记忆碎片。它寻找着所有关于“契约”、“禁制”、“因果”、“命运”相关的知识,无论来自神族、仙仆、还是它吞噬过的其他生灵。
这些知识支离破碎,不成体系,甚至互相矛盾。有的提及需要以精血魂力为引,有的强调需要特定的星辰方位,有的则描述需要某种极端情绪的催化……
混沌魔种如同一个疯狂的学者,在混乱的知识海洋中挣扎,试图拼凑出那禁忌秘术的完整图案。它一次次尝试着以不同的方式刺激断缘石,观察其反应。
有时,断缘石毫无动静;有时,则会爆发出强烈的灰色光芒,将那“隔绝”意韵瞬间扩散,让混沌魔种都产生一种自己即将“消失”的错觉;更有一次,它试图强行以魔念侵入石头内部,却引来一股冰冷彻骨的反噬,差点将它那缕魔念彻底冻结、湮灭!
研究过程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它乐此不疲。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新的发现,都让它感觉距离“独立”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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