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药圃里,晨露还挂在艾草叶上。林小羽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株被毒虫啃过的曼陀罗。太子中毒的糕点残渣里,就检出了这种毒素,只是比寻常曼陀罗的毒性烈了三倍不止。
“这不是天然生长的曼陀罗。” 她指尖捻起一片枯叶,眉头紧锁。叶片边缘有明显的灼烧痕迹,根茎处还残留着硫磺的气味 —— 这是人为用秘法炮制过的毒物。
身后传来轻响,林小羽猛地回头,只见萧承煜站在月亮门边,手里攥着张纸,脸色比晨霜还冷。“查清楚了,送糕点的厨子三天前就死在牢里,说是畏罪自尽。” 他将纸递过来,上面是仵作的验尸记录,“舌头被割了,根本不可能是自尽。”
林小羽看着纸上 “七窍流血,面带惊恐” 的字样,指尖微微发颤。这已经是第二个因太子中毒案丧命的人,对方显然是想斩草除根。
“丞相府那边有动静吗?” 她抬头问。柳如烟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动她,绝非易事。
萧承煜嗤笑一声,将纸捏成一团:“柳丞相昨天还在朝堂上参了我一本,说我滥用职权,干扰司法。” 他走到药圃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皇帝虽然没信,但也让我暂停调查。”
林小羽沉默着,将那株曼陀罗连根拔起。根茎断裂处渗出乳白汁液,遇空气就变成了紫黑色。“这毒物炮制手法特殊,得用南疆的火蚁油和漠北的硫磺,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她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为太子施针时,闻到柳如烟身上有类似的异香。”
萧承煜眼神一凛:“你确定?”
“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气味很像。” 林小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脸都白了:“林姑娘,不好了!柳姑娘在御花园晕倒了,说是中了和太子一样的毒!”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赶到御花园时,柳如烟正躺在石凳上,脸色青紫,嘴唇干裂,和太子中毒时的症状一模一样。王太医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地施针,却不见丝毫起色。
“快!快传太医!” 柳丞相跺着脚,指着林小羽怒斥,“定是你这毒妇!害不了太子,就对我女儿下手!”
林小羽没理会他的叫嚣,蹲下身查看柳如烟的状况。指尖刚搭上脉,就觉得不对劲 —— 脉象虽然微弱,却平稳有序,根本不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她不动声色地掀开柳如烟的眼皮,瞳孔收缩正常,再看她的指甲缝,干干净净,没有中毒者该有的黑垢。
“柳姑娘这毒,来得蹊跷。” 林小羽站起身,声音清亮,“中了曼陀罗毒的人,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可柳姑娘只是昏迷,未免太‘体面’了些。”
柳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质疑我女儿装病?”
“是不是装病,一试便知。” 林小羽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用空间灵泉泡过的甘草水,“这是解曼陀罗毒的特效药,若是真中毒,喝下去片刻就醒;若是假的……”
她话没说完,柳如烟突然 “嘤咛” 一声,缓缓睁开眼,虚弱地说:“水…… 我要喝水……”
柳丞相连忙抢过瓷瓶:“我来喂!” 他刚要将水凑到女儿嘴边,却被萧承煜拦住。“等等。” 萧承煜拿过一个空碗,倒了半碗甘草水,转身对旁边的侍卫说,“找条狗来。”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当侍卫牵来一条大黄狗,喝下那半碗水安然无恙后,柳丞相才不情不愿地将剩下的水喂给女儿。
一碗水喝下去,柳如烟不仅没醒,反而 “晕” 得更沉了。林小羽冷笑一声:“看来柳姑娘中的,不是曼陀罗毒。”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附在萧承煜耳边低语了几句。萧承煜脸色微变,对林小羽说:“查到了,柳府的采买最近频繁往来于城南的一处废弃仓库。”
“我跟你去。” 林小羽立刻说。
“不行!” 萧承煜想都没想就拒绝,“太危险。”
“我必须去。” 林小羽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很可能有炮制毒物的证据,只有我能辨认。”
萧承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紧我。”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角落里堆着十几个陶罐,里面装着黑色的膏状物体,正是炮制曼陀罗的原料。林小羽刚拿起一个陶罐查看,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萧承煜一把将她拉到横梁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林小羽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仓库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竟是柳府的管家和一个蒙面人。“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蒙面人声音嘶哑,“太子那边已经起疑,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吧。” 管家阴恻恻地笑,“那几个知道内情的,都已经‘畏罪自尽’了。林小羽那个丫头,迟早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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