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城的喧嚣街道,“尚毅霓裳格物”门口。
雍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目光扫过那些新颖的服饰橱窗,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王爷被北境王召去下棋,他独自一人,心头萦绕的,依旧是那份物是人非的沉重。
突然,他脚步顿住,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街对面,一道熟悉得刻入骨髓的身影正走出来。
是南之枝!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月白色劲装,长发简单束起,正侧头对身边一个店铺管事交代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干练,眉眼间是雍景从前见过的、全然投入的认真。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丽的轮廓,却让雍景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那不是他记忆中会和他打闹的枝枝。
雍景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像以前那样,带着点傻气和欢喜喊一声:“枝枝!”
可脚步刚抬起,又硬生生钉在原地。一股巨大的酸涩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她不记得了……
这个冰冷的现实如同枷锁,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他看着她对管事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步履轻快的沿着街边向下一个店铺走去,眼神扫过路边的摊贩和行人,清澈明亮,却唯独映不出他的影子。
雍景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他默默的、远远的跟在后面,隔着熙攘的人流,贪婪又痛苦的注视着那个背影。
她走路时习惯性的微微甩手的小动作还在,她思考时会无意识轻点下巴的习惯也还在……
这些细微的熟悉感,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走进“尚毅私享食光”,片刻后又出来,走向更僻静些的、靠近城门方向的仓库区。
就在雍景沉浸在这种既甜蜜又苦涩的尾随中时,异变陡生。
一辆看似普通乌篷马车,毫无征兆的从一条小巷里冲出,精准的停在刚走到相对空旷仓库区路口的南之枝身边。动作迅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雍景瞳孔骤然收缩。
马车帘子掀开,两个身着灰布短打、动作矫健如豹的彪形大汉闪电般跃下,一人捂住南之枝的口鼻,另一人一记凌厉的手刀精准的砍在她颈侧。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
南之枝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被那两个大汉轻易的架起,塞进了乌篷马车里。
“驾!”车夫猛的一甩鞭子,拉车的两匹健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尘土飞扬。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的几个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竟无人反应过来。
雍景的大脑在那一刻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和顾虑。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迅猛的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冲去。
但他只有一个人,两条腿如何追得上狂奔的马车?
目光急扫,路边恰好有个贩马的商贩,正牵着一匹看起来颇为健壮的枣红马准备离开。
“借马一用!” 雍景如同旋风般冲到贩马人面前,声音因极度焦急而嘶哑变形,眼神赤红,带着骇人的杀气和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一把夺过缰绳。
“哎!你干什么!我的马……” 贩马人惊怒交加,话未说完,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雍景粗暴的推开,踉跄着跌倒在地。
雍景根本无暇顾他,翻身利落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展现出精湛的骑术功底。
他狠狠一夹马腹,抽出腰间佩刀,用刀背猛拍马臀。
“驾——!!!”
枣红马吃痛,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城门方向狂飙而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劲风,刮得路边行人纷纷惊呼避让。
雍景伏在马背上,身体压得极低,目光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前方城门方向那辆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乌篷马车。他心急如焚,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不敢去想枝枝落在那些人手里会遭遇什么……
冷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却吹不散他眼中的赤红和燃烧的怒火。
他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枝枝!
枣红马在他的驱策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四蹄翻飞,踏碎了王城的石板路,卷起一路烟尘,朝着城外那片未知的荒野,亡命般追去。
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敲碎了城郊的宁静,也敲在雍景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远远的,他已经能看到马车扬起的滚滚尘土。
——
城外荒郊,暮色四合。
一座早已破败不堪的古庙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土坡上,断壁残垣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狰狞的怪兽骨架。
唯一还算完整的正殿里,几点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定,映出里面晃动的人影。
雍景伏在野草丛中,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如弓。
他的枣红马被他远远拴在更隐蔽的树丛里。
他一路追踪至此,亲眼看着那辆乌篷马车驶入破庙残破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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