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那条表示屈服的私信后,苏小北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仿佛擂鼓一般。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将踏上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每一步都可能坠入深渊。但天庭巡查司的介入和那枚温热的“七彩雀羽符”,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底气和搏命的勇气。
消息发出后,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这种沉默的等待,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煎熬。苏小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规划接下来的行动。天庭仙官的建议是“将计就计”,核心是“佯装屈从,深入探查”。这意味着他必须演好一个被逼无奈、贪生怕死而妥协的角色,同时暗中收集情报。
首先,他需要一件“来自仙界的东西”作为诱饵。对方要求将此物通过“幽冥快送”送出,这明显是嫁祸之举。他不能真的送出什么重要的仙家宝物,那会惹来大麻烦。但东西又不能太假,否则会引起怀疑。
苏小北翻遍了自己的储物包。真正的仙家之物,他只有几样:所剩无几的“浮空仙丹”粉末、月桂花瓣、以及……对了!之前帮太上老君送清洁剂得到的报酬——那颗能短暂水火不侵的“凝火丹”!
凝火丹虽然实用,但品级不高,属于消耗性丹药,在仙界应该不算什么稀罕物。用它作为诱饵,既不至于暴露太重要的东西,又能显得有诚意。而且丹药体积小,容易携带和交接。
决定了诱饵,接下来就是如何与“幽冥快送”接触。他手上有那张诡异的黑卡。按照之前黑皮的经验,似乎需要到老槐树下使用“引路钱”进行召唤?但那样太被动了,而且风险极高。
有没有更安全、更可靠的联系方式?苏小北仔细回想黑皮描述的经历:黑影在收到纸条后,给了黑皮一张黑卡作为联系方式。这说明,黑卡本身可能就是某种联络凭证,不一定非要去老槐树。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被厚布包裹的黑卡。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黑卡放在桌上,自己则退到房间角落,全神戒备。
怎么激活它?注入灵力?意念沟通?还是……
他尝试着集中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探向黑卡。当他的意念触碰到卡面上那个旋转的黑暗漩涡时,异变陡生!
漩涡仿佛活了过来,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阴冷气息。同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验证通过。持有者,苏小北。权限:临时客户。需求?”
苏小北吓得差点跳起来!这黑卡竟然能直接读取他的身份信息?!而且还能心灵感应?!太诡异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惊骇,用意念回应:“我……我要下单。”
“物品?目的地?备注?”冰冷的声音继续问道。
苏小北按照计划,用意念传递信息:“物品:凝火丹(仙界丹药)一枚。目的地:……(他报了一个对方之前指定的、位于邻省荒山中的坐标)。备注:务必保密,安全送达。”
信息传递过去后,脑海中沉默了片刻,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订单已接收。评估中……物品价值:中等。运送风险:高。费用:十年阳寿,或等价物(百年鬼灵芝一株、怨魂结晶一颗等)。是否确认支付?”
十年阳寿?!苏小北头皮瞬间炸开!这“幽冥快送”的收费竟然如此恐怖!直接要命!难怪张姨的儿子在梦里说“有代价”!这代价也太大了!
他怎么可能支付十年阳寿?!就算有等价物,他上哪去找百年鬼灵芝和怨魂结晶?
“我……我支付不起!”苏小北用意念回应,声音带着真实的颤抖。
“检测到支付能力不足。启动备用方案:以物易物。”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提交一件你自身拥有的、蕴含‘因果’或‘执念’的物品,可抵扣部分费用。剩余费用,将以‘契约劳务’形式支付。”
以物易物?契约劳务?苏小北心中警铃大作!这绝对是个陷阱!所谓“蕴含因果执念的物品”,很可能成为对方控制他的媒介!而“契约劳务”更是听起来就充满不祥!
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如果拒绝,任务失败,神秘威胁者不会放过他。他必须继续演下去。
他快速思考着自己有什么东西符合要求。蕴含因果执念……他猛地想到了那串已经净化了的佛珠!那是灵狐百年执念所寄,因果极重!但佛珠已经交给金池长老了。其他东西……“彼岸花花粉”?这东西蕴含致幻能量,也算执念一种?或者……他自身?
不行!绝不能交出与自己紧密相关的东西!
就在他焦急万分时,目光无意中扫过背包角落那一小包灵狐尾尖毛!这是之前帮黄风怪和龙王牵线时得到的报酬,来自万兽山的灵狐!这也算是“妖物”,蕴含妖族的因果气息吧?
死马当活马医!他立刻用意念回应:“我有一包‘灵狐尾尖毛’,可否抵扣?”
脑海中再次沉默,似乎在评估。几秒后,声音响起:“物品确认。‘灵狐尾尖毛’(百年道行),蕴含妖族因果,可抵扣费用三成。剩余七成,需签订‘幽冥劳务契约’,完成三次指定配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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