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洲眉梢微挑，不说话。
孟书窈以为他是默认，脸色一下就红了，“你……”
“佣人换的。”他从容开口。
孟书窈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噢。”
怎么老是吓她。
裴聿洲抬手探她额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还有点沉。”孟书窈看眼窗外，“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裴聿洲把手机给她看时间。
上午九点二十三。
孟书窈起初没觉得不正常，直到看清日期，诧异地张了张嘴，“我睡了一天两夜？”
“你体质从小就这么弱？”
“也没有经常生病，只不过一生病就比较严重。”
裴聿洲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他才发现，她手肘那里好几条擦伤，并不是新伤。
孟书窈抬起手臂看了看，“我那天去给人当家教，晚上回来遇到坏人尾随，抢我包，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裴聿洲沉眸，“你该庆幸他只抢你包。”
孟书窈想想也后怕。
“去吃早餐，吃完把药吃了。”裴聿洲起身，抱她去餐厅。
“可以不吃药吗？其实我觉得……”
“不可以。”
孟书窈默默闭嘴。
裴聿洲放她坐到椅子上。
佣人把早餐端出来，有小米粥、鸡蛋羹，还有蔬菜肉汤，都是专门给她做的清淡饮食。
孟书窈闻到香味就饿了，拿起勺子开始吃东西。
裴聿洲吩咐，“给她拿双鞋。”
“好的。”佣人转身去玄关的鞋柜里拿来一双粉色拖鞋。
孟书窈低头穿上，好奇地问：“你家还有别的异性？”
佣人能听懂中文，连忙解释，“小姐别误会，这是我昨天刚去超市采购买的，家里没有女士拖鞋，我不清楚你穿多大码，所以买大了一点。”
孟书窈浅浅弯唇，“我没有误会，我就随口问问。”
裴聿洲去书房前交代佣人，“等她吃完，看着她把药吃了。”
“好的先生。”
孟书窈本来还想蒙混过去。
她从小就是吃药困难户，药丸、胶囊一类的药很难吞咽，只能接受冲剂或是口服液体剂。
佣人提前将她的消炎药放在餐桌上。
孟书窈叹口气，故意慢吞吞吃早餐，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想起来找手机，“看见我的包在哪了吗？一个黑色小羊皮的。”
睡了这么久，肯定一堆消息和未接电话。
佣人说：“在楼上，我去拿。”
“麻烦你帮我把里面的手机和充电器拿下来就可以了，谢谢。”
“好的。”
孟书窈喝完最后一口粥。
佣人很快折返，把东西给她。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孟书窈去客厅找插头充上电。
不出所料，一开机，十几个未接电话，二十几条信息，大部分来自温妮。
「在干嘛呢窈窈，你去补办证件了吗？」
「怎么不回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宝贝了？」
「这就是女人，爱你的时候请你吃饭喝奶茶，不爱的时候信息都不回。」
「都一天了你人呢？」
「电话也打不通，不会出事了吧？」
「再不回电话我要报警了。」
孟书窈赶紧回拨过去。
提示音响了几声后接通。
“说吧，是不是被男人压住了手所以回不了信息？”温妮这会儿一点也不着急。
孟书窈哭笑不得，“不是，我这两天生病了，睡了好久。”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淋雨感冒了。”
温妮一本正经，“好吧，我以为你被裴先生压在床上起不来呢。”
“你在说什么。”孟书窈脸上一臊，“你怎么知道我跟裴先生在一起？”
“我问了赵公子。”温妮说，“我急得差点就报警了。”
孟书窈诚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好了我原谅你了。”温妮一秒切换八卦模式，“你跟裴先生好上没？”
孟书窈放低声音，“应该算吧。”
“什么叫应该？”温妮问，“确认关系没？”
“……不重要。”
她又不图名分，只要裴聿洲护她周全。
况且，裴先生这样的身份，即便现在不联姻，以后也是要娶门当户对的妻子。
而她毕业以后就会回国。
反正不会有结果，有没有名分又有什么关系。
“你恋爱脑啊窈窈，不跟你明确关系的男人都是渣男你懂不懂？”温妮有种想敲醒她的冲动。
“不是你想的那样。”孟书窈不方便解释太多，“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温妮认定她被男色冲昏头脑，“你有什么数，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降低底线吧，你千万别陷进去让自己受伤了。”
“嗯，不会的。”
“你图他男色可以，睡一睡就行了，别跟他谈感情。”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
聊了二十分钟，结束这通电话。
等她挂断，佣人出声提醒，“小姐，把药吃掉吧。”
孟书窈还是逃不过，视死如归地回到餐桌边，费了好大劲才把药咽下去，差点卡在喉咙口，喝了两杯水压下去。
裴聿洲一直在书房忙，她没去打扰，在屋里随处逛逛。
这里太大了，没有佣人带着，她恐怕会迷路。
负一层是储物间，有个三百平的恒温酒窖，外面几十万一瓶的珍藏酒，在他这里随处可见。
整个二层都是卧室和衣帽间，三层是裴先生的办公区，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能踏足。
孟书窈最喜欢顶层的大露台，视野绝佳，风景很漂亮，坐在沙发上喝喝下午茶格外惬意。
裴聿洲下午去了公司，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说实习的事。
晚上十点，他才回来。
孟书窈听到楼下有车子动静，拉开房门，在走廊等他。
片刻，男人身影从电梯口出来。
黑色西裤下长腿阔步迈开，左手臂弯搭了件西服外套。
他走近，停下脚步，“还不睡？”
灯光下，阴影笼罩下来。
“裴先生，我有话跟你说。”他太高了，孟书窈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我之前找了份实习，画廊在布鲁克林，我想在那边租房子，明天先过去看看。”
裴聿洲解开衬衫袖扣，口吻淡淡，“这里不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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