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昭和景昭公主天然的亲近感,让俩人一见如故,互相对视的刹那,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都是自己的脸庞。
景昭公主最先转过头去,两个人不知道为何都感觉到了情绪波动,沈景昭看着天空:“你还可以变成什么样?去过药王谷吗?能不能变成那种,让我也看看。”
还没开始变呢,沈景昭就感觉到人中有点疼,隐隐约约还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沈景昭感觉自己离景昭公主越来越远,离这个幻境越来越远。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沈景昭对上墨枭焦急的神色,还按着她什么穴位:“你干嘛呢?”
看见她醒了,墨枭喜出望外一把搂住:“谢天谢地你没事。”
沈景昭满脸疑惑:“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睡着了而已。”
“什么睡着了!你神魂离体,气息都快散了!”墨枭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后怕,他刚才几乎以为要永远失去她了。
她的身体冰冷,意识沉入识海深处,无论他如何呼唤、刺激穴位都毫无反应,那种无力感比面对靛蓝巨爪更让他恐惧。
沈景昭挣扎着坐直,揉了揉被按得生疼的人中穴,脑中还残留着精神世界里与景昭公主拌嘴的片段。
她环顾四周,甬道死寂,只有磷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仿佛巨大心脏搏动般的沉闷回响。“那白衣?”她想起坠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消失了。”墨枭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深邃的黑暗:“像水汽蒸腾,就在你睡着的时候。这地方邪门得很,空间似乎在扭曲变化。”
他指向甬道壁,“你之前做的那些标记,有些位置变了,有些消失了。”
沈景昭心中一凛,看向自己之前刻画的记号,果然如墨枭所说,显得杂乱无章,失去了定位的意义。
景昭公主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疲惫:“窖藏活体,怨气盘踞,空间被强大的怨力场扭曲了。白衣人的笛声像是在维持某种平衡,或者说,在压制更深处的东西。”
“白衣人是谁?引我们进来,又不见我们?”沈景昭低声问,目光落在墨枭肩胛处被巨爪鳞片划破的衣衫,那里皮肤泛着不祥的靛蓝色,怨气如细小的毒蛇般试图钻入:“你的伤!”
“死不了。”墨枭扯了下嘴角,试图掩饰那钻心的、带着阴寒腐蚀性的痛楚。他迅速用特制的药粉洒在伤口边缘,药粉与怨气接触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暂时阻止了蔓延,但靛蓝的色泽并未消退。
“怨气入体,寻常法子拔除不了。不过,这倒让我更确定白衣人不是敌人。”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她若存了杀心,刚才袖手旁观即可,何须用笛音压制那巨爪,又现身引路?她引我们来此,必有深意。或许,答案就在前面。”
就在这时,那缕熟悉的、苍凉如古柳拂水的笛音再次幽幽传来,比之前清晰许多,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后。笛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甬道中翻涌的怨气和血腥味似乎都淡了一分,沈景昭颈后的灼痛也再次减轻。
“跟上!”墨枭当机立断,搀扶起沈景昭。两人循着笛音,小心翼翼地沿着白骨阶梯向下。湿滑的骨阶踩上去令人作呕,壁上扭曲的符文在磷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
笛音引领着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岔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出现在眼前。石窟中央并非药鼎,而是一个由无数惨白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而扭曲的巢穴。巢穴中心,盘坐着一个素白身影。
“柳雪?”墨枭和沈景昭心里既有期待也有恐惧。
她背对着入口,乌黑的长发简单挽起,露出纤细却紧绷的脖颈。她手中握着一支晶莹剔透、仿佛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柳叶短笛,正放在唇边轻轻吹奏。那稳定而苍凉的笛音,正是从她这里流淌而出,化作无形的波纹,笼罩着整个骸骨巢穴。
而在她身前,骸骨巢穴的核心处,赫然浸泡在一汪暗金色、粘稠如蜜的液体中,正是龙髓凤肝!暗金液体里,沉浮着半块巨大的、裂纹遍布的靛蓝色傩面,上面的叁字黯淡无光。随着笛音的压制,那傩面微微震颤,却无法挣脱龙髓的束缚,更深处似乎有某种可怖的存在在龙髓下不甘地翻滚、嘶吼,每一次躁动都引得整个石窟微微震颤,骸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人的笛音,是唯一的枷锁。
察觉到有人靠近,笛音并未停止,微微侧过了脸,与柳雪容貌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清冷的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坚持。
“终于,找到路了?”她的声音透过笛音传来,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嘲讽,目光扫过墨枭肩胛的靛蓝伤口和沈景昭颈后若隐若现的金纹,最终定格在沈景昭脸上,“景昭,或者说,另一个景昭?你们的问题,都写在脸上了。”
沈景昭心头剧震:“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嘘。”那人用眼神制止了她,笛音陡然拔高一个尖锐的音符,强行压下骸骨巢穴中一次剧烈的翻腾。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才继续道,语速快而清晰:“长话短说,你们时间不多,我也撑不了太久。”
“这里是怨窖核心。药王谷千年积累的滔天怨气、试验失败的药人残魂、被窃取的龙脉髓气,都被这叁号窖藏吞噬融合,它早已不是死物,而是即将成形的怨煞!我以身为引,借龙髓之力,用家传的秘术勉强压制。但我的灵力,快要耗尽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至于你的问题。”她看向沈景昭,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看到识海深处的另一个灵魂:“灵力反噬?呵,天道窥伺?不全对。更根本的原因,是一体双魂对天地规则的冲击!两个本该独立存在的景昭,强行共居一身,如同逆水行舟,天地不容!每一次动用超越此界限的灵力,都是在加剧这种排斥,反噬不过是规则的警告和惩罚!景昭公主,她前世跳楼那一刻,命魂已散,如今残留的,是强大执念与破碎天魂地魂的聚合,本就是逆天而存的异数!她与你共存,是在不断消耗你的命魂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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