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破。
可赵雍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情,有的只是深深的麻木与迷茫。
他自赵地带出来的二十万精锐,历经曲阳、武遂、大阳、曲沃四战伤亡并不多,可这最后的函谷关,却是让他摔了个大跟头。
如今可战之士充其量六七万,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迷。
以秦国如今国内的守备,他们或许能攻破咸阳,可然后呢?
北上包围的白起如何解决?
说实话,赵雍迷茫了,似乎他的所有努力都在此刻成为了无用功。
“主父,战后统计出来了。”
廉颇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赵雍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对方那恍惚样,心中瞬间有了推测。
情况恐怕比他预料的还要差……
赵雍瞥了眼逐渐发脓发臭的手臂,施施然的坐回靠椅,发出一道沙哑至极的轻声:
“说吧。”
廉颇顿了顿,发现四周尽是赵雍亲卫,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函谷关此战我军一共折损将卒五万四千余人,重伤一万八千余人,轻伤两万三千余人。”
“外加曲阳、武遂、大阳、曲沃四役,共计折损三万一千余人,如今各营尚能战者仅剩五万七千余人。”
“除此之外,粮草即将见底,稀释一下倒也能勉强挺个十天半月,只是对将士们的士气……”
廉颇话没说完,可赵雍又岂会不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
这打仗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对将士们的心理压力极大,时时刻刻都处于紧绷状态。
唯一能稍稍缓解的,便是口腹之欲。
粥米稀释掺沙,军中必定哀声怨道,战斗力大打折扣。
而且这还是在轻重伤员每日仅食一顿的前提下,若把这些人的三餐需求也算上,哪怕是稀释后的粮草也仅够五天消耗。
赵雍轻轻一叹,愁云遍布。
眼下的这个窘迫,他早有预料。
既然享受了背水一战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承受坏处,有得必有失,亘古不变。
念头至此,赵雍带着希冀开口道:“那函谷关内……”
“禀主父,”廉颇明白赵雍的若有所指,回答道:“秦军一粒粮都没给咱留下。”
“函谷关都被搬空了,那些重物件也被集中起来烧毁了。”
竖壁清野列国都玩得很溜,赵雍提及也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可惜,那位算无遗策的文正侯并没有给他生机,摆明了要利用秦国广袤的战略纵深拖死这支孤军深入的赵军。
尽管如此,可当赵雍听到确切回答后,还是感到一阵失落,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好得很呐!”
“那我们派来的援军呢?离函谷关还有多远?”
早在赵军攻打曲阳那天,赵雍便提笔给赵何送去了一封密信,让他火速征召调集部队,并带上粮草赶往秦地。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也该陆陆续续到位了。
这件事一直是菜头在负责,立马回答道:“禀主父……这件事进展并不顺利。”
“援军刚刚从赵地开拔。”
“什么?!”赵雍愣住了,咻的一下弹射起身厉声道:“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赵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才刚刚从赵地出发?!”
“他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吗,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
说到这里,赵雍语气忽然一顿,想明白了援军来得如此之迟。
他这是怕……自己回去掌权啊!!
岂不闻天下有不能掌权的君王乎?!
不过理解归理解,并不影响被气得七窍冒烟的赵雍破口大骂:
“这个混账东西,这兵家大事他以为是什么,是在过家家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我赵雍何等英武,怎么就生出个这样鼠目寸光的东西!”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菜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吭声。
说到底,赵何的鼠目寸光还得怪赵雍本人。
明明自己都退位了,可仍旧抓着权力不放,生怕两个儿子沾染一点,这赵何名义上是赵王,可从来就没有主持过朝会、历练。
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傀儡,又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真当人人都是刘家血脉,成年自动觉醒帝王权术?
发泄了好一会,赵雍这才疲倦的坐下,继续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出来罢。”
廉颇菜头对视一眼,进行无言的交流,最终还是菜头站了出来:“还有伤亡的将士们……”
“尤其是那些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将士们,我等该如何处置?”
显然,这又是一个棘手难题。
治吧,且先不说医疗资源这些问题,光是拖都能拖死赵军。
毕竟带着这样一帮伤员,光是行军都是一个难题,就更别说攻城拔寨了。
可不治吧,又会让本就低迷的赵军士气受挫。
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难免会受伤,可如果受伤的结果就是被抛弃的话,那又还有谁敢拼命?
所以伤员绝不能抛弃,或者说……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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