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虎女，一朝母仪下，挡了多少饶路，绝了多少饶心思……简直不可想。
然而能在宫中动手，能调动凤仪宫的人为之效死，敢重伤始平王的女儿……这绝非一般的能耐。尤其重伤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有没有谎？他不知道。
受伤总是真的，隔着屏风他都能听出中气不足；她不接受五娘屈膝总是真的，她服始平王父子放过他们陆家，总是真的。
如果华阳谎，哪怕只有部分谎言——谁能令她谎？华阳公主这样的性情，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除了始平王妃，想要找第二个人，怕也为难。这个可能性，他当然想过，反复想过。
众所周知，皇后的人选，太后属意镇国公的女儿。那位姚家娘子，几乎是从就养在后宫，与子朝夕相处，一直到今年四月，已经是下尽知，四娘封后，四娘办赏春宴，姚娘子还来闹过事——只是没有闹成。
始平王妃自然是情愿侄女上位，太后给姚家带来多少好处，再出一个皇后……是他们求之不得。身为华阳公主的继母，自然有一万个法子，能令这个失去母亲庇护的娘子就范，也自然有一万种方式，能在事后解决掉贺兰这个唯一活着的知情者——必须赶在她出阁之前。
这样庞大的势力……难怪她反复：“不能。”
是不能，也是不敢，他打听过，她的母亲如今还在始平王府过活呢，仅此一项，足以把她辖制得死死的。
陆俨从前就有的种种疑心，在贺兰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得到了证实——其实贺兰袖什么都没有，然而人总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陆俨相信，他的妹妹无辜。
然而——
陆俨沉吟了片刻，忽道：“子新近大婚，新后是穆娘子。”——姚佳怡并未上位，如果不是为了姚佳怡入主六宫，始平王妃何必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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