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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母女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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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烛火在青铜灯台上跳成两簇,昭宁看着母亲被犬齿咬穿的手腕在光晕里发颤。南宫柔执意要亲自掌灯,青玉镯滑到肘弯,露出内侧三道旧疤——那是十二岁那年,她为护女儿替柳氏的毒酒挡下的剑伤。

“把门闩插上吧。”母亲的声音比地牢里清晰些,却像浸了霜的丝帛,每字每句都带着冷透的沉。昭宁依言扣紧机关,回头时正看见南宫柔从衣襟里掏出半方锦囊,绣着的北斗纹与襁褓边角的暗纹一模一样。

“这是你外祖父留给我的。”锦囊里掉出片碎玉,麒麟踏星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幽蓝,正是昭宁在兵符内侧发现的慕容氏徽记,“萧战山……你该叫他祖父,本是先朝镇北将军,慕容皇族的肱骨之臣。”

昭宁指尖一颤,想起密室石壁上萧战山的血书。原来父亲总说“祖父战死沙场”是谎言,那些年祠堂里的牌位,供的不过是具衣冠冢。

“先朝覆灭时,你祖父将十万两军饷藏进星陨洞。”南宫柔忽然抓住女儿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上方,淡金色星芒胎记隔着中衣传来体温,“慕容皇族有训,传女不传男的星芒,是守护宝藏的钥匙。柳氏……她根本不是萧家人,哪里懂得这些。”

烛芯“噼啪”炸开火星,昭宁想起祠堂里被篡改的族谱,想起柳氏看见母亲胎记时的惊恐。原来二十年前那场“意外”,并非萧战山醉酒坠湖,而是柳氏在参汤里下了牵机毒——就为阻止他将襁褓秘密告诉萧战庭。

“你父亲带你去北疆那年,在星陨洞发现了石壁刻字。”南宫柔松开手,指尖抚过昭宁掌心的星芒,幼时长冻疮留下的薄茧混着胎记的纹路,“他明知柳氏要害你,却不得不把襁褓留在你身边——那是打开军饷的最后一道锁。”

记忆突然被撕开道口子。七岁生辰时,母亲抱着襁褓在她床前垂泪,说“阿宁的掌心最暖,能化冰雪”。原来那时萧战山刚被毒杀,柳氏已开始散播“星芒降灾”的谣言,母亲每日替她擦拭掌心,实则是用草药掩盖胎记的荧光。

“柳氏的亲生儿子……是三叔?”昭宁突然想起族谱里萧战山原配夫人姓慕容,后来却改成柳氏,“所以萧明庭总与父亲作对,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弟。”

南宫柔点点头,指腹划过石案上拓好的星图:“萧战山娶柳氏,本是为了借萧家门楣庇护慕容遗孤。谁知她早就是敌国细作,偷听到星陨洞的秘密后,便……”声音突然哽住,她抓起女儿的手按在石案凹槽,兵符与剑谱的纹路在母女掌心交叠,“你父亲这些年在北疆屯田,表面是为朝廷开铁矿,实则是在为先朝旧部铺路。”

昭宁望着石案冰池里倒映的星芒,想起雪地营暗卫曾说父亲从不肯用将军府的调令,偏要她亲手拓的星图。原来他早将镇北军的命脉,悄悄系在了女儿掌心的印记上。

“当年我被柳氏囚禁在佛堂,”南宫柔忽然解开腕间纱带,露出被恶犬咬烂的肌肤下,隐约可见的星芒刺青,“她逼我交出襁褓时,我故意在她面前剜掉半片胎记——她便信了慕容血脉已断。”

昭宁猛地抬头,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里,藏着道浅红的烫疤。那是去年上元节,她替自己挡下刺客的火折子留下的——原来从襁褓到伤痕,母亲的每道伤口,都是为了替她掩盖星芒的真容。

“阿宁,你记不记得三岁那年?”南宫柔忽然笑了,指尖掠过女儿眉梢,像回到当年在暖阁给她梳小辫的时光,“你抱着襁褓在雪地打滚,掌心的星芒竟让积雪凝成冰晶蝴蝶。柳氏的眼线就在窗外,我只好说你是被雪鬼附身……”

话音未落,昭宁已抓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些被说成“克父克母”的雪灾,那些被禁足佛堂的夜晚,原来每道苦难都是星芒觉醒的预兆。父亲寄来的断指,母亲藏起的血书,慧空大师的剑谱,全在替她织张保护网,等她自己挣破茧房。

“星陨洞里的军饷,足够武装十万铁骑。”南宫柔忽然按住石案上的兵符,青铜虎符在她掌心泛出微光,“柳氏怕萧战庭拿到这些,更怕你掌心的星芒唤醒慕容旧部——她不是萧家人,如何能让真正的皇族血脉掌控兵权?”

昭宁望着母亲腕上未愈的伤口,突然想起地牢里她濒死时说的“藏在拨浪鼓里”。那个被她玩到脱线的拨浪鼓,原来鼓身刻着的不是普通花纹,是星陨洞的地形图。柳氏搜遍将军府,却漏了孩童的玩物,正如她永远不懂,慕容氏的传承,从来藏在血脉里,而非典籍中。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昭宁忽然抓住母亲冰凉的指尖,发现她无名指根有圈浅红勒痕——那是常年佩戴麒麟戒留下的,与父亲兵符上的印记分毫不差,“父亲在北疆流血,您在将军府受刑,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知道自己的使命?”

南宫柔叹了口气,指腹轻轻摩挲女儿掌心的星芒:“你父亲总说,阿宁该像普通姑娘那样长大,学绣花,读诗书,等及笄之年嫁个好人家……”她忽然笑了,笑得眼尾细纹里盛着泪光,“可星芒哪会让你做普通姑娘?十二岁那年你在雪崩里救出父亲,掌心星芒照亮整座山谷时,我们就知道,属于你的风雪,终究来了。”

密室顶部的冰棱突然滴下水珠,在石案上砸出小小的星芒形状。昭宁想起慧空大师圆寂前塞给她的锦囊,里面除了血书,还有半片绣着北斗纹的襁褓残片——原来那是母亲年轻时的陪嫁,被柳氏烧毁前,老尼冒死抢出的最后信物。

“明日我便让青羽带暗卫去星陨洞。”昭宁忽然握紧母亲的手,掌心星芒与石案纹路共鸣,冰池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星轨,“柳氏以为烧了襁褓就能断了线索,她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从来长在我掌心里。”

南宫柔望着女儿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萧战山临终前的话:“若阿宁能活到及笄,就让她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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