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温馨愉快。
院子里花影摇曳，微风拂面。
莫之瑶靠在许承宣的怀中，小声说着：“宣哥哥，你可别怪我一直提这些钱财俗物的事情。我不是那种为了银子就不顾情义的人，只是真的不想输给姜菀菀。”
她语气认真了几分。
“她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除了家世比你好那么一星半点之外，还能拿什么跟我比呢？她不懂外面的世界，也没经历过这些辛苦。”
而此刻正被温软香风环绕着的许承宣，早就把姜菀菀忘得干干净净。
听到她的话语，他轻轻拍了拍莫之瑶的肩膀。
“之瑶，你的个性爽直可爱，正是我喜欢的地方。千万别改变，更不要变得像她那样虚伪又现实。至于你说的彩礼这事嘛……我会亲自安排，让你体体面面风光出嫁。”
莫之瑶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酸涩压了下去。
“你说一万两就一万两吧，这价钱我应下了。只是……”
她的声音略一顿。
“只是我家道中落，亲人也早已不在人世，谁还为我筹备这陪嫁之物？这事儿倒让我为难不已。”
许承宣望着她那脆弱的眼神，心中蓦然一紧，怜惜之情感油然而生。
“之瑶你不用担忧，有我在，便足以护你周全。你的嫁妆我来办，一定让你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出阁，不会让任何人低看了你。”
……
这件消息传到了侯府二房耳中。
成氏脸色瞬间铁青。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手指紧紧攥着袖口。
“堂堂侯府之女，订亲时给区区一万两就算了？如今还要我们替她筹办陪嫁？这叫什么规矩！哪朝哪代有这样的礼法？”
她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时候，连陪嫁的银钱都要男子出头承担了？”
她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我绝不能忍！这件事不找老夫人讨个说法，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甘心！”
说着，她怒不可遏，几步朝着门外走去。
正欲抬脚出门时，却见外头走来一人。
她是侯府老夫人身边最为信任的胡嬷嬷，在府中地位颇高。
这一下，反倒让她脚步微微一顿。
成氏强行稳住情绪。
坐回主位后，她开始一边低声倾诉自己的难处，一边向胡嬷嬷解释自己不愿承担的原因。
胡嬷嬷听罢并未立刻回应，只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这事，其实老夫人心里早有了考量。只是现在府上手头确实紧巴巴的，拿不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去办体面事。”
顿了顿后，她补充了一句。
“因此才派我过来问一声，听听二房的想法。”
“体面自然是要花钱堆出来的，家里没有银子还谈什么排场？”
她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气，继续道。
“从前还有姜氏，每逢家里面缺钱之时，她都能掏私房贴补。可眼下姜氏已然不在多年，哪里再来一位如她一般的财神爷去填这个窟窿？”
胡嬷嬷点点头，随即附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几句。
成氏起初皱眉疑惑，但随着越听越是惊讶，神色变幻不定。
最后怔了一下，低声喃喃问道：“这样做可行吗？”
胡嬷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能做的事儿，也必须做下来。总之眼前这一步，先把表面应付过去要紧。”
成氏微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可是万一要是被人家识破了，莫家那姑娘若真闹腾起来，到时候咱们该如何是好？”
胡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凌厉，随即沉下了脸色，冷冷道：“事已至此，就算生米都做成熟饭了，她再怎么闹又能怎样？说到底，她已经是咱侯家的人了。”
稍顿了一下，她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就这么定了。”
话语落毕，她的身影也渐渐从屋内消失。
胡嬷嬷走后，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二房成氏坐在椅子上，神色茫然，许久都没有动弹。
突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来，语气焦急地道：“快、快！去把我陪嫁的那些银子全都搬过来！”
一旁侍立的邓嬷嬷听了这句话，满脸疑惑。
只见二房成氏一边催促，口中不停地说着“快点快点”，一边已经急急忙忙打开了摆在角落里的一个大木箱。
等到那些银锭被仆妇们一锭一锭搬来时，她竟然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亲手将一块块包裹严实的银元宝一一剪开。
等所有的银子都被这样逐一检查过后，她才终于缓缓地舒了口气。
邓嬷嬷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夫人是怀疑这些银两出了什么问题吗？”
二房成氏抬头望了她一眼，低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一份心总没错的，总是要做个防备才好。”
她一边轻轻地拍掉手上残留的一点碎屑和汗水，一边叹气般地说道：“也好，既然老太太有了吩咐，那就依她的话办吧。反正这些钱又不是我们自己的，花了也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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