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摊开奖金
当晚上，一家四口坐在饭桌前心思各异地吃着饭。
江大军因为借不到钱自觉无法面对大女儿而一脸愁闷。
潘大梅是一脸洋洋自得地吃着饭菜，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江蓠。
江恩思则是眼睛不老实地一会瞟瞟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似乎想从其他人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既然所有人都在饭桌前，江蓠便对江大军：“爸，我后就得去学校报到了。”
江蓠的话，使得空气一阵凝结，江大军愣了愣，端着饭碗正要夹材手便停了下来，他很是一脸无奈地对她：“大丫头，爸没用，今跑了几家都没有借全你的学费。”
“这人呐，要有良心！这家里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读书！一千多块钱的学费呢，还真是敢开口。”潘大梅冷笑道，手里的筷子夹材时候夹得哐当响亮。
江恩思这时候也怯怯地开口道：“姐姐，你这学，一上就是我学费的好几倍，你应该替爸妈想一想，他们多不容易。”
江蓠没有搭理她们，而是继续问江大军，“爸，那你决定怎么做？”
江大军此时也是相当无奈，是他没用，没能在开学季前给两个女儿攒好学费。可是面对江蓠的咄咄询问，又对比着女儿的乖巧替家里人着想，江大军对江蓠就有了一丝不满了。想到今自己跑了那么多家，低声下气地跟人借钱，而她却只顾着自己的学费，江大军心里便有些不满起来。
“爸也不知道怎么做。”着，他继续吃起了饭菜，只是那眉头却是紧锁的。
潘大梅正要两句讽刺的话，却被江蓠截了话头。
“爸，我还有一笔钱，可以拿来凑学费。”江蓠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潘大梅和江恩思两人同时都朝她看去，潘大梅想的是这死丫头居然还瞒着她一笔钱交学费？江恩思想的却是，她哪里来的另一笔钱？
只有江大军是一脸欣喜地看着她，“真的吗？你还有一笔钱？多少？”尽管他没有对江蓠的那笔钱抱太大的希望，但现在是能凑多少是多少了。
所有人都睁大着眼睛竖起耳朵听江蓠那笔钱有多少。
江蓠倒也没有吊他们的胃口，“五百元。”
江大军顿时咧开嘴喜笑颜开，有了这五百元，还有他已经借到的两百多块，他明只要跑包工头家里多些好话，应该能先预支个两百多块，那么，这大丫头的学费，也算凑齐了。
潘大梅则是在想，怎么把江蓠的五百元钱搞到手。
只有江恩思一个人觉得隐隐不安，总觉得江蓠的五百元钱，意有所指。
“大丫头，既然有这五百元钱了，你待会就把那五百元钱拿给爸，爸给你凑齐到一千多的学费，到时候让你去闽市报名。”江大军和颜悦色地着。
“那五百元钱，在妈那呢。”江蓠着，继续吃着饭菜。
江大军有些呆愣地望向潘大梅，钱在大梅手上，她怎么没呢？
“你在胡什么鬼话？你个死丫头哪里来的五百元钱？什么时候把五百元钱放我这里了？”潘大梅怒火直上心头，双手直接就要扑打江蓠。
江恩思早早就知道江蓠不是好对付的，她赶忙拉住了潘大梅，想让她镇定行事。
“妈，你是不是记性变差了？我当初参加征文比赛得来的五百元奖金，可没孝敬奶奶，也没交给你呢。”
“你还记得那五百元钱没给我？没给我你还钱放我这？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都到这一步了，潘大梅若还听不出江蓠在的那五百元钱到底是哪个五百元钱，她也算白活了。但她打定了主意，这事，不能认。
“姐姐的记性才叫差呢，当初你明明那五百元奖金被校长放在学校财务处，抵你的学杂费，怎么就变成在妈这里了。爸当时就在现场，他也是知道这事的。”江恩思“好心”地提醒道。
江大军想了想，确实有这一回事。这大丫头是不是因为凑不齐学费这个事，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江蓠此刻已经吃饱了，轻轻地把碗筷放下，抬起头来双眼直直地看着江恩思，“可是，我是一学期连跳四级的人，需要抵什么学费？”
江恩思被江蓠的眼神看得全身毛毛的，“那，那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校长啊！”
“对！这钱，校长如果不退给你，那也是他们的事。”潘大梅不知道哪里来的理直气壮。
“妈，我是头一回发现你对这五百元钱完全不上心呢！”江蓠话里有话地道。
江大军觉得江蓠得挺有道理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潘大梅对自家的钱态度这么无所谓。
“死丫头你到底想什么？一到晚总在家里找茬，真是个搅家精！还不死去洗碗！”此刻她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了，重重地放下了碗筷。
“爸，我今去学校一趟了，我们校长，我的五百元钱奖金，早就被我妈领走了，她她要领来给我当高中学费用的。”
江大军猛地看向潘大梅，希望她能坦白。
“我觉得姐姐可能因为学费的这个事压力太大，想太多了。姐姐校长给了，可是妈明明就没去过学校，姐姐你这样子撒谎不好。”江恩思见缝插针地补刀。
江蓠早就知道这两母女到时候一定会来个无法对证了。好在校长也是个心眼多的，当初听从江蓠的，让她妈很容易地领走了那笔奖金，但也让她妈签了个已领取的条子，上面不仅签上了名，还按了潘大梅的红手印在上面。当初潘大梅因为拿到了那笔巨款，高忻找不着北，根本忘记了这回事，也没有跟江恩思提起过。
而江蓠，早就跟校长要来了那张条子，她把条子递给了江大军看。
江大军看着上面红腾腾的学校的盖章和潘大梅签的狗爬式字体，就确定了个十成十。
“那笔奖金呢？”江大军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我哪里来的什么奖金！早就花完了好不！”潘大梅见再也赖不掉，便只能实话实讲。
“花掉了？那是五百元，不是五块钱！”现在可怎么办，没有这五百元，一切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那段日子，家里不是经常添肉菜吗？还有，还有给你和恩思买了衣服，剩下的，赌六合彩输掉了！”潘大梅倒是很直接地坦白了。
江大军听完，脸已经是铁青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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