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祖地西侧落魂林一战,欧卫以空间法则配合圣辉本源,轻描淡写间便将数名难缠的幽影魔化为虚无,此事经由各方探子与偶遇修士之口,再度如风般传遍流云仙域。
“下界圣尊”欧卫的名号,如今已不再是初时那般仅与“克制魔族”相连,更平添了“深不可测”、“法则高深”的耀眼光环。一时间,星灵祖地风头无两,前来投奔的流亡者、意图结盟的势力使者几乎踏破了门槛,各类珍稀资源亦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汇入祖地库藏。
这一日,祖地举行了一场小范围的庆功宴,既为庆祝接连大捷,亦为欢迎新近加盟的几位重要势力代表。宴设于星辉神殿旁侧的“揽星阁”,此处楼高九重,可俯瞰大半个祖地盛景,夜穹之下,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阁内仙音渺渺,灵果仙酿陈列玉案,气氛热烈而不失庄重。欧卫作为主人,自然居于主位,玄诚祖师、清风子祖师、云崖子掌教等长辈同席,赤阳、枯木、灵韵等师兄师姐以及熊云萝、雪灵儿、花解语三女亦在列。新加盟的玄龟族长老、天工坊首席炼器师、风吟仙宗宗主等贵宾分坐两侧。
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玄龟族长老慢悠悠地举杯,声若洪钟:“圣尊连战连捷,扬我仙域正气,老龟佩服!日后但有驱策,我玄龟一族绝不推辞!”
天工坊的首席炼器师是个红脸老者,名为火炼子,他嗓门更大,哈哈笑道:“圣尊,别的没有,以后星灵族与盟友的法宝维护、升级,我天工坊包了!只求圣尊得空时,能让老夫观摩一二那圣辉炼器之妙!”他目光灼灼,显然对欧卫的圣辉之力极感兴趣。
欧卫皆微笑应承,言辞得体,既不倨傲,亦不失圣尊威仪。他虽不喜应酬,但身为领袖,有些场面不得不为。
熊云萝坐在欧卫下首不远处,看着小师叔游刃有余地与那些老头子们周旋,小声对旁边的雪灵儿嘀咕:“灵儿姐姐,你看小师叔,明明不喜欢这些,还得装着,多累啊。还不如跟我去揍几个魔崽子痛快!”
雪灵儿清冷的目光掠过欧卫那无可挑剔的侧颜,淡淡道:“身在其位,此乃常情。”她虽如此说,握着酒杯的纤指却微微收紧,显是也将欧卫的些许无奈看在眼中。
花解语坐于欧卫另一侧稍远,并未参与交谈,只是娴静地自斟自饮,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欧卫身上,见他杯中之酒渐空,便会适时地以仙术遥引玉壶,为其无声斟满,动作优雅自然,不着痕迹。偶尔欧卫目光扫过,她会回以温柔浅笑,如春风拂过静湖。
宴至中旬,气氛愈发热络。有擅音律的风吟仙宗女弟子献上一曲《星汉引》,箫声清越,仿佛引动周天星辰随之律动。又有焰心部族的勇士表演控火之术,烈焰化作凤凰、金龙形态,盘旋飞舞,引得阵阵喝彩。
熊云萝看得心痒难耐,趁着酒兴,跳入场中,非要表演一套“狂兽开山拳”,被眼疾手快的赤阳真人以“莫要惊吓贵客”为由,哭笑不得地拦了下来,引得席间一片善意的哄笑。
欧卫看着这热闹景象,唇角亦不由泛起真切笑意。这便是他欲守护的,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景象。
然而,在这片喧闹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花解语,虽始终带着温婉笑容,眉宇间却似笼罩着一层极淡的、难以化开的轻愁。她斟酒的动作依旧优雅,但偶尔望向他的眼神,比平日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的复杂。
酒宴持续到星斗漫天方散。送走诸位宾客,安排师兄师姐们陪同新盟友继续洽谈细节后,欧卫信步走到揽星阁最高的露台之上,凭栏远眺。夜风拂面,带来远处灵植园的清新气息,也稍稍吹散了宴席间的喧嚣之气。
不多时,一阵极淡的、混合了百花清雅的香气随风而来。
欧卫未回头,已知来人,轻声道:“解语师姐。”
花解语莲步轻移,走到他身侧,与他一同望向浩瀚星空。月光与星辉洒落在她身上,为其平添了几分朦胧与静谧。
“夜色已深,师姐还未休息?”欧卫问道。
花解语微微摇头,声音轻柔似水:“心中有些纷扰,难以入定。见小师弟在此,便想来…说说话。”
欧卫侧首看她,见她玉颜在星月微光下更显清丽绝俗,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美眸,此刻却映着点点星芒,藏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情绪。
“师姐若有烦忧,但说无妨。卫虽不才,或可为师姐分忧一二。”
花解语沉默片刻,纤长玉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袖口一缕流苏,良久,才幽幽开口:“并无甚烦忧…只是见小师弟如今威震仙域,万众归心,心中…既感欣喜,又有些…恍然。”
她顿了顿,抬起眼眸,目光盈盈望向欧卫:“还记得初入下界逍遥宗时,小师弟尚是少年模样,于演武场上与云萝妹妹切磋,被她追得满场跑,还需灵韵师姐出面调停…”
欧卫闻言,不由失笑,脑海中亦浮现出当年场景,那时他刚入门不久,熊云萝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片子,追得他好不狼狈。“年少轻狂,让师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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