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于茶桌围坐。
瘴雾谷太上老祖端起茶杯，开门见山：“阁下在灰域掀起的风浪，我等都看在眼里。”
他话锋微顿。“只是如今局势微妙。”
“黑域由魔王统帅，万众一心，与我灰域虽素有龌龊，却也是世世代代共谋大事的盟友。”
“白域势力强盛，但只为借道。”
“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大陆坐拥七洲之力，更有天庭坐镇中枢，底蕴深不可测。”
“魔域与大陆对战几十万年，却始终被断戈山脉天险阻隔，只能在边境拉锯，次次折戟。”
“就算曾经攻破北荒，但也没有进入大荒腹地，更妄谈大陆核心战力的天庭。”
话音落时，他放下茶杯。
目光锐利如锋，直直锁住迦婴：“我等对阁下的来历，也稍知皮毛.......不知阁下之后，有何打算？”
迦婴道：“一统灰域。”
九阴殿太上老祖摇摇头：“远远不够。”
裂岳宗太上老祖沉声道：“单打独斗，终究难成大事。若能彻底联合黑、白两域，同心协力.......”
“此战，必胜！”
说罢，众人看向迦婴。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句理想中的妄言。
——根本不可能实现。
毕竟黑域和白域加起来，都不一定敌得过白域，白域之人虽然数量少，但他们的质量都是上乘。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天骄中的天骄。
底蕴远非寻常势力可比。
毕竟几十万年的对战，他们只见过大陆的边境守军。
那些真正掌控天庭力量的核心强者，例如中州五帝之类掌权者，可是从未露面。
这也说明，大陆的底蕴远远超过他们所见到的。
迦婴眉梢微扬：“联合两域？大可不必。”
众老祖的表情僵住了。
他们心中暗忖：莫非是此人进展太顺，已经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竟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攻破大陆不成？
只是还不待他们开口。
迦婴就道：“白域天骄虽强，却散如流沙，各有执念，向来只为己战，难成合力。”
“黑域万众一心，看似铁板一块。”
“但那位魔王，从未踏足大陆，更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只在后方发号施令，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身为主帅，连敌人的虚实都未曾接触，连对手的根柢都无从知晓，又谈何运筹帷幄、打败敌人？”
她下了定论：“终究是难成气候。”
众老祖面面相觑。
他们沉默着，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心头翻涌着思绪。
半晌，枯骨殿太上老祖打破沉寂，目光灼灼望向迦婴，沉声反问：“那依阁下之见呢？”
迦婴并未回答，而是忽然轻笑出声。
“既然尔等提前言明，对我的来历亦有所了解，那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众老祖缄默不言。
他们自是从各自小辈口中，加上推衍之术窥探一二，隐约知晓迦婴从前的来历，但大陆和魔域互不相通。
所以。
他们也就知个大概，难探全貌。
九阴殿太上老祖道：“我们知晓一些，大致是你曾与天庭有过一战，之后才辗转到魔域......”
她的话没能说完，话音卡在喉咙。
因为，这话恰好应了迦婴方才的论断。
他们几十万年困于魔域，只能猜测大陆的强大；而迦婴，是真正与天庭正面交锋过的人。
她早已摸清了大陆核心势力的底细。
这份知己知彼的底气。
正是他们这些久困魔域的人所欠缺的。
“可若不联合三域之力，对战大陆终究只是妄谈。”
对于此问。
迦婴道：“不是联合，是一统。”
闻言，众老祖心头狂跳！
此人不仅要一统灰域，竟还想将黑域、白域尽数纳入麾下，一统整个魔域？
这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莫说黑域实力本就不在灰域之下，就说白域......天外之人的恐怖，就连大陆都要让步。
要一统这样的白域，与虎口拔牙何异？
枯骨殿太上老祖语气艰涩：“白域之人皆是天外之人，个个心高气傲，从不服人。”
“黑域魔王更是雄才大略，麾下势力根深蒂固。”
“若想 一统魔域，怕是......”
迦婴打断他：“今日之前，谁又能想到灰域会落入我手呢？山人自有妙计。”
这个话题算是打住了。
众老祖虽觉得不切实际，但也没有再开口反驳。
瘴雾谷太上老祖话锋一转：“可否容老朽问阁下一个问题？”
迦婴道：“但问无妨。”
“前段时间，天地法则异动，生命法则被人堪破。”
瘴雾谷太上老祖目光紧紧锁住迦婴，语气满是探究，“此事太过蹊跷，我等百般推衍无果。”
“阁下见多识广，可有眉目？”
这话一出，其余老祖皆屏息凝神。
目光齐刷刷落在迦婴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是我。”
二字落下，石破天惊。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迦婴承认，众老祖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愕，而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彻底拥有一道法则？
——此子已有准尊之资！
幽沼阁太上长老大喜过望！
“阁下既有如此通天能耐，又愿统领我等共谋大业，我等却还不知阁下尊名，往后行事也无由称呼。”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终于问名字了。
迦婴心中一松，心知他们认下了这个名字，便是认下了她这位统领，往后灰域上下——
便要同心同德，奉她为主。
“迦婴。”
她道：“想必各位早就探知，我也不做隐瞒，毕竟往后灰域一统，大家都是自己人。”
众老祖喉咙滚动。
对视间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与笃定，先前仅剩的一丝迟疑彻底烟消云散。
裂岳宗太上老祖神色郑重：“阁下既身兼生命法则掌控之能，又曾直面天庭、洞悉全局。”
“这般底蕴与实力，放眼魔域无人能及！”
“灰域若能归你统领，未必没有横扫大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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